處理完傷口回到大廳，一群人已經陸續起床，坐在餐廳等兩個人回來吃早餐。
大家對于他們兩個人一起出現已經見怪不怪，陸詢頭發沒梳，頂着一個雞窩頭坐在桌邊，他打趣兩人。
“一大早就去外面散步，你們夠浪漫啊。”
付青橙身上披着米白色的開衫外套，想來他是看到自己穿的衣服才這樣想，其實這話也不算錯，剛才她的确是在草坪上散步，還被程潔兒看到。
付青橙笑笑，盛放被調侃了臉上沒有什麼反應，手牽着她，好心情地低頭詢問。
“坐哪？”
程潔兒已經收拾完行李坐在桌邊等開飯，看到她旁邊有兩個空位，付青橙說，“坐潔兒旁邊吧。”
程潔兒原本在玩手遊，聽到付青橙說要和哥哥坐在自己旁邊，哪還有心情玩遊戲，放下手機，她湊到付青橙身邊。
“橙子。”
手拉住她的開衫外套，程潔兒頭貼到她耳邊，“你跟我哥在一起了嗎？”
餐廳已經來了七八個人，付青橙眼睛瞥向旁邊，不太想在人多的地方談論這種事，她靜了一瞬，轉頭小聲道，“待會泡溫泉的時候說好嗎？”
程潔兒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周圍，來這裡度假的人大部分是朋友帶着朋友，彼此之間好幾個并不認識。
知道付青橙不是那種可以很快跟人打成一片的個性，程潔兒停了一秒，說好。
*
露天溫泉飄出白色熱氣，付青橙腳趾踩住池底的鵝卵石，身子埋進水裡。
程潔兒穿了一身紅色連體泳衣，她在水下伸展雙腿，拿竹筒水瓢往身上澆水。
頭發很快被淋濕，她甩了甩臉上的水珠，手撐着台沿，又往付青橙那裡湊了一步。
“你還沒說你怎麼這麼快就答應我哥了，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怎麼一天就把你拿下了？”
付青橙像昨天一樣，隻把一張臉露出水面，她在水下抱住自己，看了眼水面倒映的雲彩。
“我們還沒有在一起，隻是在準備。”
“準備？”
程潔兒沒聽懂，她看着付青橙，“什麼意思，你要考察我哥？”
付青橙不知道這算不算考察，她沒說話，默默往水下沉了沉身子，她又看了眼天上的雲彩。
“也許吧，盛放說如果明天下雨，我們就在一起。”
“哈？”
程潔兒越發聽不明白，她知道考察心意，考察金錢，怎麼還有考察天氣預報的？
“這是什麼啞謎，為什麼你們的關系要由天氣來決定？”
程潔兒說，“難道明天不下雨你們就不在一起了？”
“是啊，所以如果老天不同意，我們就不能在一起。”
付青橙笑笑，擡頭看了眼滿天空漂浮的雲彩，語氣裡流露出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不過，老天應該不會這麼做。”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
程潔兒看着她，“這種不能預料的事怎麼能拿來做考核的标準？”
“沒有不能預料。”
付青橙盯着水下的身體，睫毛水潤，“盛放說的，如果天上有雲彩，明天就會下雨。”
“我哥說過這句話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程潔兒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她皺眉打量她，“你是不是被我哥騙了？”
雖說盛放是她兄長，可是關系到感情，程潔兒就沒有什麼偏幫的想法，眉心擰成一道褶皺，她靜靜分析。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不然我哥不會說這種話。”
“是他昨天唱的歌。”
付青橙說，“我幫他彈鋼琴，他唱了一首蒙古歌，他說歌詞就是這個意思。”
“蒙古歌？”
程潔兒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可是我們這裡不是内蒙古啊，那邊預測天氣的方法怎麼能用在這呢？”
下水的時候她們把手機放在了池沿的小框裡，程潔兒伸手把防水袋裡的手機拿過來。
屏保上就是實時天氣預報，她手指往後翻，一溜小太陽挨在一起，哪有雨天。
不過她沒給付青橙看，反正這是盛放說的話，即使天公不作美不下雨，他一定也有辦法讓雨落下。
不然他苦心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全白費了。
眼睛移向一邊，她嗯一聲合上手機。
“不過也說不定，反正北市每年秋天都是連綿陰雨，說不定雨待會就下了呢。”
*
裴青藍和張小柔幾個人昨天泡了溫泉，今天沒有再泡，張小柔纏着梁發牽了幾匹馬過來，幾個女生小心翼翼地踩着馬镫，由馴馬師牽着在草地上走。
付青橙恐高，她沒有和她們一起騎，手裡拿着昨天剩下的蘋果，她獨自在旁邊喂那匹叫飛飛的馬。
“橙子，你怎麼不和校草一起啊？”
溜完一圈，裴青藍扶着水勒下馬，她走兩步過來，發現付青橙一個站在草坪上，左右看了一圈。
“他和梁渡談事情去了，說要吃飯的時候才回來。”
“哦，是談這家度假中心的經營吧。”
裴青藍昨天和大家玩牌，知道盛放是這家度假中心的股東，她晃晃身子，羨慕地說，“哎，真是人比人得死，都是大二的學生，校草都做到股東了，我們還是苦命的早八學生。”
她嘟嘟哝哝，仿佛是在感慨，付青橙笑了笑，飛飛被她投喂了兩次，對她熟悉起來，它踏着前蹄用頭蹭了蹭付青橙的手，想要再吃一個蘋果。
“看來這匹馬很喜歡你哎，欸，不如要校草把它送給你啊！”
裴青藍看着這匹白馬，對她建議。
“那怎麼行。”
付青橙在太陽下站久了，臉有點紅，她讷讷地說，“我怎麼能無緣無故讓他給我送東西。”
“什麼無緣無故，他都對你交代行蹤了，這種關系，還能叫無緣無故嗎？”
裴青藍看着她，“你在不好意思嗎，橙子？”
付青橙沒說話，她和盛放沒有确定關系，這些話她不能随便回答。
頓了頓，付青橙又擡頭看了眼樹林間的雲彩。
希望明天會下雨吧。
這樣她就不用找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