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沒回答，他靜靜握着電話聽筒，付青橙見他不吭聲，以為他真的帶了安眠藥，心裡一急，沒有細想便沖口而出。

“盛放，你，你為什麼要帶安眠藥？”

“你猜。”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頭再次響起聲音。

“你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付青橙莫名其妙，和他一起住在公寓的這段日子，他睡眠良好，也沒看到他吃安定之類的藥物啊？

盛放笑了一下，他也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沉吟兩秒，讓她先挂電話。

付青橙挂了。

站在回廊檐下，她正在想他要做什麼，微信叮的一聲，他從小号發了兩張照片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發照片給她，付青橙愣了一下，點開微信，手指戳進置頂的微信号。

兩張照片。

一張，她穿着高中制服坐在教室低頭寫卷子，一張......她手裡撐了一把傘步入京大校門。

兩張都不是正面角度，付青橙看了兩眼，還沒琢磨出頭緒，盛放的電話又從對面打過來。

“收到了嗎？”

付青橙說收到了，盛放又笑了一下，聽到他笑，付青橙回過味。

眨了眨眼，紅潤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你什麼時候偷拍的？”

她在他面前向來不遮掩什麼，盛放安靜兩秒，聲音低沉。

“你說哪張？”

“兩張不都是你偷拍的嗎？”

付青橙說，“難不成你還想否認？”

其實她也知道他不會否認，不然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直接用微信發過來。

“第一張，是你高二下學期期中考，第二張，是你大一國慶假期返校。”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放回答。

“你——”

付青橙嗫嚅，想起之前兩個人在高中的時候仿佛陌生人，她心裡忽然不是滋味，兩個人靜默了好一會沒說話，最後，還是盛放先打破沉默。

“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就是靠這兩張照片入睡的。”

付青橙握着手機的手一抖，她怔忡地愣在回廊，盛放大概提前預見了她的反應，胸口悶了聲笑，他清了清嗓子，叫了聲她的名字。

“付青橙，我很想你。”

你在我身邊，我想你。

你不在我身邊，我更想你。

*

付青橙靠着回廊打電話，在她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個身影伫立在雪松後頭，将她的一舉一動拍進鏡頭。

陸向東眼底噙着陰寒，他不動聲色地舉着手機，嘴裡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