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清啧啧兩聲,殺人犯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地翻過身,想去搶掉在地上的刀。
周朗清眼疾手快,彎腰撿起刀柄,他晃了兩下遞給盛放。
“放哥,這人還有刀子,看來不報警都不行了。”
盛放嗯了一聲,偏過頭,殺人犯半躺在地上,手臂保持着夠刀的姿勢,剛才被連着踹了兩下,他似乎沒了力氣,呼吸急促地喘息,好像傷到了要害。
付青橙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快死了,頭一次目睹血腥暴力的場景,她手腳發軟,咽了口口水,腦後抽了兩下,她扶住旁邊的路燈。
盛放把刀丢給别人,眉頭緊蹙,他伸手摸她的額頭。
付青橙張了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臉色蒼白,眼睛看着地上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的人。
如潮的思緒沖入腦海,如果他死了,盛放會坐牢嗎?
不,他不可以坐牢的,這件事因她而起,如果要負法律責任,也應該由她來背。
“盛放,我——”
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付青橙伸出手,盛放眼睛看着她,握住她的手蓋在自己臉上。
“别怕,沒事了——”
盛放喉結滾了一下,他低眉看着她,驚心動魄的事一個晚上連續發生,這對沒有經曆過任何黑暗的她來說不亞于一場精神苦刑,為什麼,自己總是沒法及時将她保護好?
“青兒——”
臉貼近付青橙的脖頸,盛放長睫半阖,他蹭了蹭她的頸窩,胳膊将她摟緊。
如果是平時,付青橙絕對不允許他在這麼多人面前抱自己,可是現在,她隻想好好聞一聞他身上的氣息。
“盛放——”
付青橙嗓音哽咽,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旁邊站着的幾個人識趣地沒有圍在他們身邊,周朗清手裡掂着那把彈簧刀,拿手機報警。
“臭小子,去死吧!”
剛把120的電話撥打出去,一聲暴怒的吼聲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付青橙後背一緊,她睜開緊閉的雙眼,方才被盛放撂倒的殺人犯紅着眼眶,他從另一邊褲兜抽出一柄伸縮美工刀,指腹推開滾輪,刺向盛放後背。
濃重的血腥味散入鼻尖,風聲疾速從耳邊掠過,心跳暫停,付青橙張了張口,轉頭看向對面。
一柄銀色的鋼刀插入盛放後背靠近肩頸的地方,盛放今天穿的仍然是灰色條紋坑毛衣,血迹順着筆挺的肩線蔓延,付青橙默默地想,為什麼,他一定要穿這件灰色毛衣呢?
如果穿别的顔色,他就不會這麼倒黴被刀刺到了。
蓄積在眼眶中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下,她伸手擦了擦,他那麼愛幹淨,不能把他的臉弄髒了。
“你别哭,我沒事。”
失血幾乎是在瞬間發生的事,盛放掌心托着她的臉龐,他扯了扯唇角,沖她浮起一個微笑。
“付青橙,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