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夏知惜早上八點就起了,她穿着睡衣迷糊着眼睛站在衛生間裡洗漱,擰開毛巾往臉上擦。
她打着哈欠想着昨天定下的去附近書店買習題冊的計劃。
她正琢磨着是去離家近那處還是離一中近那處。
紀暄研的聲音隔着牆模模糊糊傳過來,好像是在喊她,估摸是叫她去吃早飯。
夏知惜應了一聲,把毛巾挂上毛巾架就往廚房走。
她才走出衛生間就聞到空氣裡飄散的早飯的味道,還沒嗅着辨别出早餐可能吃的什麼,就看見紀暄研穿着修身襯衫西褲,正在玄關換鞋。
夏知惜頓了下,擡腳往玄關挪。
“媽媽,今天還要去工作室嗎?”她開口問。
紀暄研正回頭拿玄關櫃子上的車鑰匙,聽見她的聲音轉頭看着她,那張臉和夏知惜長得有三四分像,有着少女沒有的,被歲月沉澱出的柔和。
她沖夏知惜笑了下:“嗯,有個客戶突然改時間,事情有點急。”
夏知惜愣了下,心下帶着點失落,忍不住開口:“那你今天還會回來嗎?”
紀暄研轉頭看她,見她垂着眉眼有些低落,想起什麼,拍了拍她腦袋笑着:“就是改個東西很快的,傍晚陪你去書店這事媽媽沒忘。”
“噢,”夏知惜肉眼可見開心起來,又忍不住反駁她,以示自己對她的信任:“我沒覺得你忘了。”
紀暄研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她擡手看了眼左腕内側的女士表,又叮囑她一句:“早餐在餐桌上,你記着趁熱吃了,我的碗已經放洗碗機裡了,你吃完再一起洗了啊。”
夏知惜點着頭,乖乖應聲。
紀暄研拎起玄關口的包,轉身開門,門開了條縫隙,她又想起什麼,轉頭向夏知惜叮囑:“等下你換身衣服,媽媽中午帶你去見個人。”
等玄關的門關上,夏知惜蹦跶着去餐桌,又有些疑惑。
畢竟她們家在宴海不認識幾個人,她媽媽要帶她去見誰?
難道是工作室的客戶,可是見客戶帶她幹什麼?她隻會在飯桌上幫忙吃菜啊。
這念頭也就在腦海裡閃了下,然後夏知惜默默坐餐桌上吃起早餐。
一中的課業挺多的,平時每天每科都有湊足一張卷子的題量,這回周末每科更是都印了份卷子下來。
夏知惜吃完飯就默默回房間,在書桌前坐定,掏出物理數學卷,把數學壓上邊先寫了起來。
寫題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她把物理卷最後一題寫完,還沒來得及按下一邊的計時器,擺在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這才發現時間不知不覺就指向了十一點。
她伸着懶腰,接通紀暄研打過來的電話,順便用另一隻手按掉倒數幾秒的計時器。
紀暄研的聲音隔着聽筒傳來,叫夏知惜換衣服,她再過幾分鐘就能到家。
挂斷電話後,夏知惜把卷子随便收了收,拐到衣櫃前找衣服。
她手劃了劃,挑出一件小圓領修身泡泡短袖白裙子。
那裙子簡單好穿,往頭上一套扣上脖頸後頭的紐扣就行,而且上半身繡着斜邊的蕾絲看着簡約清爽。
她衣櫃裡的衣服差不多都是紀暄研挑的。
紀暄研作為一名燈光設計師,還是美院出來的,眼光向來不錯。
她套上修身白裙,用頭梳撥拉撥拉她到肩膀下方些,烏黑微彎的頭發,随便綁了個半邊麻花辮搭在左肩。
整理完後,她默默在鏡子前照了照,鏡子中的少女長着張鵝蛋臉,茶棕色的杏眼澄澈如湖泊,水紅色的唇不笑時也微微上翹。
裙擺在膝蓋上方些的修身白裙,露出她白皙筆直的雙腿,整個人身姿挺直舒展。
任人看去第一眼都會覺得乖巧漂亮。
夏知惜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這樣頗為像模像樣,紀女士帶着肯定面兒倍倍的。
客廳傳來門開啟的聲音,然後是紀暄研在叫她名字。
夏知惜拿着手機往外走,還沒靠近玄關就被紀暄研叫停。
夏知惜擡頭就見紀暄研盯着她看,還沒開口,就聽她說:“你去拿個帶裝飾的頭繩綁發尾去。”
打扮這事紀暄研品味比她好,夏知惜哦了一聲,跑回去在首飾盒裡随便拿了個發繩。
出來後,她套上玄關處的棕色小皮鞋一邊綁着頭繩,好奇問紀暄研:“媽媽,我們要去見誰啊?”
紀暄研站在門口等她,聽這話回她:“你沈阿姨的兒子。”
她腦子想法滾了一圈,在想她媽認識的女性有哪位姓沈。
沒等她從角落翻出那麼個姓沈的,她媽媽開口解答:“他也在一中讀書,小時候你們玩得可好了,你天天跟人家後頭喊哥哥。”
說到這她笑了笑,帶着點懷念:“我記得他那時候要走,你哭着鬧着拽住不讓,你長那麼大第一次那麼鬧,把我都吓了一跳。”
夏知惜被說的面皮發熱,轉念又覺得她那時候還小,不丢人,而且她其實對紀暄研說的這些沒太多印象。
但不知怎麼,她腦中閃過前幾天頂燈下的紅榜,那行紅底黑字的名字。
她擡頭看紀暄研,遲疑道:“是沈谕瑾嗎?”
紀暄研點了點頭,笑着說:“是他,你還記得啊?”
夏知惜搖頭:“沒,就對他名字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