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酒師三七分棕發,眼型狹長,嘴角彎着,給人一種有點輕挑的帥氣。酒吧裡頭開着暖氣,但夏知惜瞧着那單薄的打扮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冷顫,替對方冷的。
調酒師柱着吧台刷手機,聽到門口的動作擡眼看過去,見着沈谕瑾也不意外,随意沖他揮了下手,顯然知道他今天要來。
那微眯着,好似下一秒就能睡過去的眼神,在觸及跟在沈谕瑾身後,穿着相同校服的夏知惜時,微微睜大,整個人瞬間精神了,像是聞到肉骨頭的狗,簡稱,八卦的魅力。
調酒師暧昧不清地笑了下:“我說你小子這回怎麼穿着校服過來,原來…”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谕瑾打斷:“不是。”
調酒師嘁了一聲,擺明了不信:“真的假的,我告你,哥哥我混江湖多年,眼睛亮得很。”
調酒師對上沈谕瑾的眼神,定住幾秒,又嘁了一聲,渾身軟綿綿地倒回去,嘀咕:“切,無聊。”
沈谕瑾懶得搭理這人的戲瘾,越搭理他越來勁,閑得。
夏知惜落在後頭,沒聽清兩人方才的對話,落後沈谕瑾好幾步走到吧台邊上。
那倒在吧台上邊的男子,看清夏知惜的臉,挑了下眉頭,瞥了眼沈谕瑾,單手支在吧台上邊擡起身子,笑得蠱惑地看着夏知惜說:“啊呀,是個漂亮小妹妹。”
他晃了晃另一隻手上的手機,笑着:“小妹妹,和哥哥加個好友呀,哥哥請你喝酒。”
夏知惜長這麼大,第一次進酒吧,也第一次遇到這種像蛇精一樣的男人,愣了下,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
下一刻,斜刺裡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握住那亂晃的手機,沈谕瑾睇着那人:“宿水生,她十六歲。”
那青年,也就是宿水生,沒勁地抽了抽手機,沒抽出來,無語:“行啦,行啦,我不開玩笑了還不成?”
宿水生老實收回手,不再逗夏知惜,因為再逗下去,他怕沈谕瑾這小子給他一拳,他雖然會個三拳兩腿的,但還真打不過他那種練過的。
他收回那暧昧的表情,帶上幾分正經;“老李有事出去了,他讓你等他一會。”
說完又挑着笑看着他們,指着吧台前邊的木質高腳皮凳:“你們先坐吧。”
那椅子挺高,夏知惜踩着腳搭默默蹭上去,沈谕瑾随意地倚上椅子,輕松得夏知惜瞥了他好幾眼。
沈谕瑾懶洋洋回看她一眼。
宿水生的眼神忍不住地在兩人之間來回,一瞬後他垂着眼,嘴邊挂上個壞笑。
宿水生搭着吧台,看着夏知惜,笑着:“小妹妹,難得來次酒吧,要試試喝一杯嗎?”
夏知惜說不心動是假的,她那惡劣因子在心底蹦跶了一下,就給自己按下去,正要搖頭拒絕,那青年笑了笑,大拇指彎着指了指坐着的沈谕瑾:“讓這小子調,他學東西快,以前學過幾手,調得也有模有樣的,味道不錯。”
夏知惜搖頭的動作卡住,轉頭默默去瞅沈谕瑾。
沈谕瑾顯然沒想到,火力是繞着往他這轟的,神色頓了下,撩着眼皮似笑非笑看着宿水生。
宿水生往夏知惜哪兒靠了靠,尋求庇護似的,嘴上接着嘚吧:“人小妹妹難得來一回,你連杯酒都不願意給人調嗎?”
沈谕瑾捏了下眉頭:“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夏知惜扯了下他校服,微仰着頭,眼睛映着暖燈的光,亮晶晶的:“沈谕瑾,你居然還唔唔唔。”
夏知惜睜大眼,伸手不滿地拍了拍捂住她大半張臉的手。
她唇部微動,想叫他放手,又想起被捂住沒辦法出聲,正要握住沈谕瑾的手腕把他手扯下來,畢竟被掩着臉,她呼吸都要不暢了。
哪知她指尖才點上他的手腕肌膚,沈谕瑾的手就猛地收回去,快得像觸電似的。
夏知惜愣了下。
沈谕瑾嘴角抿了下,沒有看她:“行了,我調,你就别轟你的糖衣炮彈了。”
夏知惜還沒回神,眨了下眼睛應他:“好哦。”
一邊的宿水生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目光在某位大爺在暖燈下不甚顯眼,但确實更紅了些的耳尖上掠過。
默默感慨,真是青春啊,到底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