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谕瑾跟着出來接他的夏知惜回去的時候,家裡的長輩還沒回來,兩人就呆在夏知惜外婆對門的外教姐姐家。
夏知惜出門的時候,特意把奶貓放回小貓們的保暖隔墊裡頭,三隻小貓拱成一堆半睜着眼睛互相取暖。
小羊第一次見着小奶貓,好奇地湊上去嗅了嗅。
這三隻小奶貓都是外教姐姐朋友家的小貓生的,她這回回國後就不回新西蘭了,打算繼續住在舊社區,正好能好好養。
小羊瞧着對小奶貓好感挺多,一直湊頭看小貓。
小奶貓三個月大,估摸着也沒見過小狗,三隻迷糊支棱着眼睛擡頭瞅着小羊,其中一隻顔色最淡的小貓膽子還挺大,揮着小爪子就碰上了小羊的鼻頭。
小羊好脾氣地拱了拱它。
夏知惜瞧着還挺好玩,随手給幾隻小家夥拍了幾張照片。
家裡的大人十點左右就回來了,畢竟還要做年夜飯呢,年三十午飯也不能湊合着吃。
夏知惜聽到外婆家那邊的聲音,給又睡着的小奶貓蓋上小被,扯着一直蹲她邊上看她行動的沈谕瑾就打算回去。
沈谕瑾牽着小羊的牽繩跟着少女,正要順着她開的門一塊出去。
他還沒看清門外的走廊,就見才開了條縫的門,哐一下又給少女關上了。
沈谕瑾瞧着少女的後腦勺,正要出聲問她怎麼了。
門外就傳來陰恻恻的聲音。
“夏知惜,你最好給我開門。”
沈谕瑾看着夏知惜的腦袋小弧度地晃了下,像是在猶豫思考。
又過了一會,她很慢地湊到門縫哪兒,對外面那人說。
“可以開,但是先說好,你不許生氣。”
門外的人笑了一聲:“喲,你那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夏知惜像是猶豫了一會:“……兩隻。”
門外那人不再搭理她,扣扣扣敲起門。
敲門聲不算大,但有點吵,夏知惜緊張地瞧了眼小貓們的位置,正要伸手開門,身後那人先一步握上門把,開門的同時,握住她肩膀很輕地把她撥開。
紀錦瑟停下敲門的手:“喲,總算舍得出……你小子怎麼也在裡面?”
沈谕瑾正要說話,門外青年的目光往下移動了下,突然蹭蹭蹭往後退了好幾步。
沈谕瑾頓了頓,把目光也移過去。
用頭頂開門,擠出來半個身子的小羊,吐舌歪着頭疑惑地‘汪?’了一聲。
夏知惜扒拉着門探出頭,見此恍然地啊了一聲:“我哥怕狗來着。”
“哥,小羊不咬人的,也不會追你幾條街,你不用怕。”
“我不怕狗,你快點進來,要包餃子了。”紀錦瑟瞧了眼門裡的兩人一狗,說着瞥了眼小羊,想來距離安全,他放心地伸手指了指夏知惜。
像在說‘我倆之間的賬,後面算。’
夏知惜撇下嘴,嘀咕一句:“大我九歲,幼稚九倍。”
把少女嘀咕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沈谕瑾挑了下眉,緊接着他的衣角被扯了下,他撇頭看過去,就見少女彎着眼睛,笑得梨渦微陷。
“我們進去吧,在我外婆家過年,要幫忙包餃子包子哦。”
廚房裡頭徐外婆和紀外公在給紀舅舅打下手,紀舅舅手藝是紀家公認的好,一大家子的飯菜通常都是他主廚。
許舅媽還在麻将桌上邊,這邊三個小輩圍着桌子包了二十多分鐘餃子,她才拎着自己的包包姗姗來遲。
外婆家的桌子是一張帶轉盤的圓桌,夏知惜和沈谕瑾坐一端,紀錦瑟坐另一端。
本來紀錦瑟要把夏知惜揪過去,結果小羊一直黏着她,他有些不從下手,隻能含恨坐到兩人另一端去。
為了防止小羊偷吃餐食,沈谕瑾把帶來的狗糧混着它喜歡的肉幹,倒到它的碗裡,讓它先蹲在桌子底下吃飽。
許舅媽進來後,把包放到夏知惜身邊那個位置,緊接着往桌中央轉盤上混擺的餃子上瞅了眼,調笑道:“哎喲,這餃子真是長得三模三樣的,一眼就能看出哪個是誰包的。”
許舅媽點了點醜得千奇百怪那堆說:“這一看就我兒子包的,醜得沒邊兒了,臉長得還行,手藝爛得像旱廁。”
夏知惜沒忍住抿着嘴角笑,憋得梨渦都出來了。
紀錦瑟對他的損媽,有些無奈:“我這是顔值和手藝成反比。”
許舅媽笑話他:“歪理,人兩小孩長得也好看,怎麼就沒你這毛病?”
許舅媽說着揉了揉夏知惜的腦袋說:“是吧,我們小惜,餃子包得好,長得也好。”
夏知惜彎着眼睛,很開心地喊了聲舅媽。
許舅媽揉完小姑娘的腦袋,又把目光投向她身邊坐着的少年身上。
許舅媽穿着很潮,一身小香風,燙着酒紅的卷發,可能是白手起家打拼起來的緣故,有着一身幹練的氣度。
沈谕瑾是第一回見到夏知惜的舅媽,一時不清楚怎麼叫人,就沖許舅媽笑了笑。
許舅媽也回了個笑:“這就是谕瑾吧?長得和照片上挺像的,還和小時候一樣俊俏,你喊我許姨就好。”
沈谕瑾順着話喊了她一聲,又頓了下問道:“許姨,你說的照片是?”
許舅媽解釋說:“就是小研給小惜拍的那一堆照片,偶爾我們也會跟着拍些,照片就都存在裡頭,偶爾我會翻翻,翻到過你照片。”
許舅媽說完,廚房裡頭的紀舅舅聽到她的聲音,沖這邊喊:“老婆,你進來嘗嘗這菜,看看口味行不行,爸媽口味都太重了!”
許舅媽應了聲,讓三位小的,再看着包點餃子差不多就休息去,而後轉身往廚房走,拉開透明拉窗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