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惜從咖啡廳出來後,情緒帶着不明顯的低落。
雖說她表情沒什麼異樣,沈谕瑾來接她的時候還很開心地笑着和他揮手,但是夏知惜掩飾的技巧太弱,沈谕瑾又總是對她的情緒很敏感。
兩人對話幾句,他就有所察覺。
夏知惜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消沉太久,也不希望沈谕瑾為此憂心,很勉強地維持着一貫的言行舉止,沈谕瑾也像沒感知到般,帶她去杭幫菜的餐廳吃完飯後,又帶她順路去了趟喜歡的蛋糕店選了份蛋糕。
夏知惜情緒低落的時候,很容易發呆,總是讓沈谕瑾覺着,這時候的她要是沒人看着,絕對會出點撞牆或撞樹的馬虎事。
眼睜睜瞧着本該在電梯就分道揚镳的小姑娘,就那麼慢索索地跟着自己回了他家,沈谕瑾開門後瞧着慢吞吞站在玄關脫鞋的夏知惜,他挑了下眉梢,關上門後正想調侃她一句。
下一刻卻因為懷裡撞進來的溫熱頓住。
沈谕瑾把單手拎着的蛋糕随手放到玄關處的櫃子上,低頭看了眼雙臂環住他腰,埋在他懷裡,隻能瞧見黑乎乎的腦袋頂的人。
沈谕瑾很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問:“怎麼了?”
夏知惜嗅着沈谕瑾衣服上的氣味,西裝應該幹洗過,洗滌劑的木質厚重的味道和沈谕瑾總有的薄荷般的清爽味混在一起,有點陌生,但因為帶着沈谕瑾的體溫,夏知惜又覺得很好聞。
她雙手揪住沈谕瑾西裝背面,整個人因為沈谕瑾完整環抱着她的氣味和溫度安定下來,心下自己都不懂在難過些什麼的情緒也很慢地被撫平。
夏知惜沒忍住蹭了下沈谕瑾說:“我想抱抱你,這樣待一會好不好?”
沈谕瑾垂眼看着她,雙手環上她的腰背,邊回抱邊應她說:“好。”
過了十分鐘後。
沈谕瑾瞧着半點挪動想法都沒有的人,搭在她肩膀後的左手上移,挪動到夏知惜的後脖頸揉了揉,低聲說:“大攝影師,該動動了,你選的冰淇淋蛋糕該化了,放冰箱裡頭再抱行嗎?”
夏知惜其實也估摸着要松開了,但是沈谕瑾揉着她後頸的力道太輕柔,冷質的嗓音因為安慰人,壓得有些低,微帶着磁性的聲音順着胸腔的震動撥進她的耳朵裡,紮了下她耳朵,又太過溫柔,像是不論她怎樣,都不會發脾氣。
夏知惜想到這,沒忍住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緊,很輕易地耍賴,埋頭嚷嚷:“不要。”
而後,沈谕瑾的胸腔震動了一下,夏知惜反應過來,他是笑了一聲,很低地說了句:“你可真是。”
她怎麼的了?
夏知惜皺了下眉,還沒來得及擡頭。
她身子一輕,整個人就蓦地騰空而起。
沈谕瑾單手撈住她的大腿,把她像抱小孩似的豎着抱起來了。
“!”
夏知惜晃了下,下意識松開的雙手抵住沈谕瑾兩側的肩膀,微瞪大眼低頭看着仰頭笑着看她的人。
夏知惜上初中就很少給人抱起來了,何況這種小孩抱,不适應就算了,更别說沈谕瑾本身就高,她這樣直接高了他大半個身子,那高度更是不必說。
她試探着動了動,想要下去,沈谕瑾像是知道她要幹嘛,往上颠了颠她。
這高度後仰落地,腦瓜清脆如切瓜。
夏知惜安靜地不敢動了。
沈谕瑾沒忍住笑了一聲。
夏知惜低頭看着他,皺着臉,語氣有點兇:“放我下來!”
沈谕瑾仰着頭,很輕地笑着,臉湊近她一點,無辜地眨了下眼,學着她說:“不要。”
而後沈谕瑾單手抱着夏知惜,單手拎着蛋糕,擡腳往廚房走。
夏知惜見他不放她下來,也不敢亂動,就很安靜地揪緊他的肩膀衣服老實呆着。
沈谕瑾進廚房後,随手把夏知惜抱上吧台的桌面上,回身往冰箱裡放蛋糕。
夏知惜瞅準機會,往桌下探腳,跳下吧台就要往廚房外邊跑。
那知沈谕瑾像腦後長眼睛,看也不看,關冰箱門的同時伸手攔了她一下。
下一刻,夏知惜就被沈谕瑾兩手握腰抱回了吧台上。
沈谕瑾站在夏知惜側邊,抵住夏知惜的腿側,用一種略強硬又把控着距離的姿态,把夏知惜堵在吧台和側邊牆面之間。
沈谕瑾右側腰腹側面貼着夏知惜右腿的大腿側面,夏知惜因此雙腿并着靠着牆面,這動作讓夏知惜不會感受到強烈的侵入感,又不得不意識到沈谕瑾密實的存在感。
吧台有一米多高,坐在上邊後,夏知惜微擡着眼就能和沈谕瑾對視。
沈谕瑾左手撐在夏知惜身側,與她後撐在台面上的右手似有若無地接近着。
沈谕瑾垂着眼,看着夏知惜微紅的耳尖與飄忽的視線,笑了下懶洋洋說:“跑什麼呢,大攝影師,不是要抱嗎,現在給你抱個夠?”
夏知惜瞅了下他,又移開,這個姿勢擁抱的話,夏知惜不需要微微墊腳就能很輕松地把下巴搭在沈谕瑾的肩膀上,擁有一個密實而溫暖,象征着沈谕瑾的懷抱。
沈谕瑾像是看出她的動搖,挑了下眉,笑了一下,激她:“不抱了?那我去整理行禮了?”
沈谕瑾的清明假也就三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沈家老爺子的後事忙得差不多了,他隻要頭七那天請假回來趟就成,也就是說沈谕瑾今天晚上就要坐航班回京市去了。
夏知惜果然動了下,扯住他衣擺,很小聲地說:“……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