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已洗漱完備,外出接了壺熱茶,回來便倒了杯給恒景,道。
“恒大哥,你昨日所說的那幾株藥材都采完了嗎?”
恒景起身淨手,接過熱茶喝了口,遂回道。
“都采完了,昨日回來後我便已晾曬起來,預備日後入藥給恒峥。”
恒峥此刻也躺不住,撐起身下榻,三人便一道環坐于木桌前,恒峥也不開口搭言二人間的話,聽着柳念的聲音,他就覺得足夠安心。
柳念拿走恒峥為自己斟得一杯茶水,眼神淡淡掃過,換了杯白水給他,遂繼續道。
“你說那處碗狀山谷,它兩側的山坡與中部的凹地之間十分陡峭嗎?”
恒景有些疑惑柳念為何好奇這個,不過還是如實的點頭答道。
“十分陡峭,我采藥去的是那處凹地位置,沒有爬到過山坡上,不過好像有一處隐蔽地豁口,應當費些力氣便能到山坡之上。”
柳念眸色轉換,開口請求道。
“那恒大哥今日可否帶我去一趟那處山谷?”
恒景一聽這話,擡眼瞟了下恒峥,恒峥無甚所謂道。
“你們去吧,我既醒了就會無恙。”
恒景倒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柳念為何要去到那處山谷,恒峥竟都不好奇一下原因嘛。
恒峥勾唇,看着大哥有些莫名地眼神,開口将話說得明白些。
“她要去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忘了之前洪城夜探的事了。”
恒景這才反應過來,柳念這姑娘玄着吶,懂好些尋常人都不清楚的東西,遂立馬應下了此事。
午食後,柳念跟着恒景要出發時,恒峥起身送到帳外,囑咐道。
“切莫一人亂跑,跟緊些大哥,早點回來。”
柳念兩人離開後不久,魏懷明帶着常從事前來醫帳探望恒峥。
恒峥起身給魏懷明見禮之際,被魏懷明上前扶住手。
“快請起,身上有傷不必行禮,我聽聞你的未婚妻子來了營地,怎麼沒在此處瞧見人?”
恒峥親自為刺史斟下一杯茶,才道。
“我大哥去了附近采藥,她年紀尚小,好奇心重,央求說想一道跟着去轉轉,我便讓她去了。”
魏懷明見恒峥說起未婚妻子時分外柔和地面龐,心下有幾分震驚,好奇究竟是怎樣一位女子,竟叫恒峥如此動容。
柳念極為聰慧,此種現狀下,恒峥也想讓魏懷明見一面她,遂鋪墊道。
“晚些時候,我會帶着她前去拜會刺史,請刺史莫怪。”
魏懷明自是沒将此言放在心上,又閑聊幾許,便念及恒峥有傷在身,與常從事離開醫帳。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柳念就回到營地,一下馬便直奔醫帳。
恒峥正靠在塌上閉目調息,聽見那動靜便知是柳念回來了。
柳念香汗淋漓,恒峥起身給她遞上一塊軟布,待柳念擦過汗後,又遞上一杯茶水,恒峥噙着笑,坐在她對面。
“慢些喝,别嗆着了,午食還有些時候,你要不先回榻上歇會子。”
柳念擺頭表示不要,扶起恒峥躺回榻上,自己則搬了張小杌子坐過去,待氣順後說道。
“恒峥,銘縣之役,我有一設想,你可要聽?”
恒峥笑意更深,似早料到此言,撐起身子靠近柳念。
“你說的我都願聽。”
柳念将這不甚安分的人按回去,望着恒峥的鳳眸,一字一句與他講起來。
“銘縣兵馬強于我們,所以刺史沒辦法進行強攻;又因城中還有盛朝的百姓,也不可火攻;安排夜襲入城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卻也發覺低估了丹部的戰力。”
柳念這兩日跟恒家衆人打聽過目前的現狀,對敵我雙方有一定了解,接着她便又道。
“這丹部的将領據說是一位狠辣之人,親手斬殺自己的妻子,後叛離自己的部落,求得丹部一個将領之位。且此人自視甚高,主動挑起與盛朝的矛盾,所以在我看來,你們正好可從此人獨斷地性子入手,以力打力,誘他出城,殲滅他及他的親衛侍從,那城中留守的剩餘丹部士兵便會不攻自破。”
恒峥極有耐心的與柳念對視,沉聲問道。
“請念念告知,我們當如何誘使他出城?又當如何将其殲滅?”
柳念瞧着他裝相,嗔怪白了他一眼。
“那就要說起恒大哥發現的那處山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