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發出黑熊的怒吼,聲如洪鐘,它奪過李容瑾手中的木棍硬生生将其折斷。
李容瑾因為慣性被黑熊拉扯的向後退了一大步。
黑熊徹底被李容瑾激怒,張着大口就要撲上前撕碎她,但由于黑熊掌心受傷,撲上去的動作有些不連貫。
李容瑾吞咽口水,額頭出現細密冷汗,她單腳後拉,準備應付。
按照現在這幅羸弱的身子,活生生接下黑熊的這一掌,她會不會死掉……
她卯足力氣擡腿就踢到黑熊的手臂上,奈何這隻成年黑熊力大無窮,這一腳下去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軟趴趴的,看起來絲毫沒有威懾力。
但李容瑾的左腿卻傳來一陣刺痛,失去重心後她向後倒去,但黑熊并沒有打算放過她,張着獠牙巨口作勢要咬死李容瑾。
賀蘭珩肆努力爬起:“沈姑娘!小心!!”
李容瑾呼吸凝滞,瞳孔收縮,須臾之間隻見身前沖出一道白衣身影将她護在身後。
季宴川手握箭矢用力将其刺入黑熊肩胛上,黑熊凄慘吼叫,季宴川又将箭矢沒入幾分,黑熊被季宴川激怒,它掙紮着掄動手臂,熊掌拍在季宴川的身上,将他打出去數米遠的距離!
李容瑾呆在原地。
她怎麼也沒想到季宴川竟然會為她擋下這一擊!
這時她的耳側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一枚箭矢宛如鷹隼俯沖,快到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就直直射中了黑熊,瞬間空中落下數名暗衛,暗衛身上穿着鱗甲,腰間挂着‘督察司’的腰牌。
以璇玑為首,暗衛手握長劍将黑熊圍住制服。
李容瑾回頭就看到裴燼一身赤紅長袍,手中拿着弓箭,眉目凜冽向她走來。
裴燼将手伸在李容瑾面前,示意她站起來,李容瑾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她說出的話都有些做賊心虛。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虛個什麼勁。
就好像是一位闖了禍的孩子,害怕被大人訓斥般,她無辜的睜着水靈靈的眼睛看着裴燼陰沉的臉色。
裴燼淡聲道:“我不來,難道要看着你如何徒手制服一頭熊?”
“那姑娘可真是好魄力,改日本官是不是還要去聖上面前好好替你美言幾句讨個美名和封賞?”
李容瑾聽出了裴燼話裡有話挖苦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的扯着男人的衣袖,輕聲問:“你生氣啦?”
裴燼垂眸冷冷看着她,并未答話。
她撓撓臉頰,她并不會哄人,隻能弱弱的轉移話題:“那個,昭定侯似乎傷的很重,麻煩你差人将他送回營帳再找大夫來看看……”
裴燼氣笑了,臉色陰沉,鳳眸冷淡的注視着她,似乎還浮現出一抹愠色,偏頭看了眼地上體力不支的賀蘭珩肆,眼中寒光乍現,仿佛能化眼神為利刃将他給當場刺穿!
賀蘭珩肆無辜眨眨眼:“??”
季宴川這時虛弱地站起身輕咳為自己刷存在感:“沈姑娘可有受傷?”
這話就像是在提醒李容瑾,他現在傷的不比賀蘭珩肆輕,而李容瑾眼中、心中隻有賀蘭珩肆,絲毫都未提起他。
他在提醒李容瑾,他也需要她的關心。
李容瑾假裝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對季宴川行禮:“剛剛多謝季大人出手……”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裴燼當場截斷,他将少女拉在自己身後,就像是在宣示主權:“不勞丞相操心,有本官在,她今後都不會再受傷。”
李容瑾呆愣:“?”
裴燼将李容瑾打橫抱起,一路将其帶到他的營帳中。
李容瑾耳尖發紅,用衣袖遮擋住自己的臉,低聲道:“裴大人,這青天白日,我們孤男寡女……”
裴燼淡聲道:“這裡都是督察司的人,殿下不必憂心。”
意思就是,李容瑾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這裡的人都是裴燼的,沒人敢亂嚼李容瑾的舌根。
李容瑾:“可我說的是你啊……”
裴燼疑惑:“我?”
笑話,他巴不得自己與李容瑾绯聞滿天飛,那他做夢估計都能笑醒。
但現在還不是向她坦白的時候,裴燼隻能轉移話題:“殿下與其擔心我如何,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的腳。”
營帳内大夫已經在床邊侯着,裴燼将李容瑾放到床榻後,就在一旁靜候。
大夫輕輕拿起李容瑾的腳,左右看看,伸手捏了一下。
李容瑾疼的皺眉,倒吸一口涼氣。
裴燼冷聲威脅道:“輕、點。”
大夫忙點頭,後背繃直,額頭直冒冷汗:“是是是。”
檢查完後大夫戰戰兢兢行禮道:“回大人,姑娘的腳是扭傷導緻的,下官為其開兩幅活血化瘀的膏藥,貼上兩回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