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燼眼神冰冷落在青山真人身上,看着他,沉聲問道:“是你說的?”
青山真人吞咽口水,面對男人陰冷的目光,他神情惶恐不安,顫聲道:“這,這是妖符指認的宿主,斷然不會有錯的……”
裴燼低吟:“妖、符?”
“陛下最厭惡的便是妖言惑衆之人,來人,将此妖道壓入督察司大牢,等待,候審!”
青山真人神情慌亂,準備逃跑。
他輕笑一聲,擡手身後站着的督察司暗衛便上前抓住青山真人,青山真人被制服扣壓在他面前。
裴燼單隻手上帶着皮質黑色手套,他拍拍青山真人的臉,從他懷中抽出一把所謂的妖符,神情薄涼,一張一張的,慢條斯理般貼在青山真人臉上。
他沉聲說:“哪裡來的野雞妖道,睜大你的狗眼好生瞧瞧,她到底是不是邪祟?”
裴燼捏着青山真人的臉,讓他直視李容瑾,青山真人眼中滿是恐懼,吓的連忙搖頭:“不,不是……”
裴燼笑着,看到掉在李容瑾腳下的符紙,他彎腰将其撿起,團成一團塞進青山真人嘴裡,面對對方畏懼的眼神,他隻是風輕雲淡道:“咽下去。”
青山真人膽怯渾身都在發抖,誰人不知道督察司提督嗜血薄涼,喜怒不定,稍有不慎就會腦袋搬家,他是一點也不敢忤逆對方,依言将符紙含在嘴裡,硬生生咽下去,憋的眼眶發紅。
沈府無人敢言,尤其是秦姨娘和沈書瑤,她們站在一起,看着裴燼,後背都滲出冷汗。
青山真人咽下去後,裴燼就抓着他,讓他看着李容瑾,問:“她不是邪祟,是什麼?”
青山真人打着哆嗦道:“是,是天命之女,是祥瑞,是……是大梁福星!”
裴燼滿意放手,扭頭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低聲道:“鳳玉,他說的對不對?”
大司命鳳玉恭維道:“回大人,本官掐指一算,這次他說的半字不差。”
“壓走。”
裴燼揮揮手,督察司的人壓着青山真人就往外走,而裴燼絲毫沒有放過此人的打算。
李容瑾見慣先前裴燼那副好說話又耐心的樣子,竟然心中自動抹去他原本就是一位心狠手辣的權臣。
可……他不是在被皇兄關禁閉嗎?
沈恒顫顫巍巍走向裴燼,行禮道:“裴大人深夜造訪沈府,不知何意?”
“來撐腰的。”
裴燼淡淡道,他說着,目光移到李容瑾身上,再淺淺看一眼秦氏母女,他說:“不然沈大人看本督像是來講道理的嗎?我家容兒身嬌體弱,心思單純,不像某些人,彪悍如虎,蛇蠍心腸。”
他确實不像是來講道理的,從他讓人擡走青山真人那一刻,臉上早就寫上五個鎏金大字:幫親不幫理。
沈書瑤被暗含諷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緊咬着下唇,縱使委屈,也不敢說話。
“你家……蓉兒?”沈恒看向一旁站着的李容瑾。
李容瑾:“……”
這讓她怎麼解釋,裴燼上次的情比金堅,這一次的他家容兒,這是要她跳進黃河來洗嗎?
李容瑾瞪他一眼,示意他,安分點,不準亂說話。
裴燼乖乖閉嘴。
這時李容瑾站出将一直藏在袖中的信封拿出,遞到沈恒面前:“父親,女兒這有一樣東西,想請父親過目。”
沈恒接過李容瑾手中的信封,拆開來看,信紙展開後,上面白紙黑字的羅列出當初秦氏與沈書瑤聯手陷害沈蓉的全過程,甚至還有從小到大,沈書瑤拿的每一項榮譽,都是與沈蓉完成的時間對得上的。
沈恒看的手在發抖,礙于裴燼在場,他強忍着情緒,壓低怒火問李容瑾:“蓉兒,這些可是真的?”
“今日就讓裴大人做個見證,父親待會自然就知道真假。”
李容瑾臉上神色笃定,沈恒不疑有假,況且,秦娘與沈蓉一直不對付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沒想到秦娘竟然過分到如此地步!
沈恒憤懑将信紙丢到秦氏面前咬牙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秦氏拿過,一邊看臉色表情就愈發難堪,沈蓉什麼時候找到的這些證據……還有瑤兒的事。
“這,老爺,這是污蔑呀!”秦氏蒼白辯駁。
李容瑾道:“污蔑?姨娘的事暫且不論,妹妹的事裴大人當時也在場,不妨父親問問?”
裴燼瞬間明白李容瑾說的是什麼事情,他接話:“本督可以作證,沈姑娘說的句句屬實,字畫如今本督仍有保存,沈大人若是不信,我這就讓人去督察司取來。”
“璇玑,去拿字畫來。”
裴燼話音剛落,就見玉蘭帶着人回來了,牙婆年紀大了,走起路來腿腳不是很好,見到院裡這些大人物,她忙下跪說:“草民見過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