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清牙婆後瞳孔微縮,沈蓉怎麼把她找來了?!
玉蘭與李容瑾對視一眼,而後她對着牙婆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是。”
牙婆道:“在數月前,夫人确實從草民這裡買走一丫鬟,人是草民秘密送到夫人指定的地點,等了不足片刻,夫人便擡出一具丫鬟屍首,還賞草民些銀錢,讓草民處理幹淨。”
“你空口無憑!你胡說,這可是污蔑!”
秦氏急切的辯駁。
牙婆聽後從華懷中摸出一枚荷包,上面的花紋确實是秦氏的貼身荷包!
秦氏震驚,伸手去摸自己身上的荷包,發現果真早已不見,她慌了神,忙伸手去抓着沈恒的衣角,哭訴道:“老爺你可要相信妾身啊,這,這都是沈蓉的計謀,是她要陷害妾身啊!”
李容瑾笑道:“姨娘這說的是什麼話,人證物證俱在,我想污蔑你,也污蔑不了啊。”
這熟悉的語氣就像是剛剛秦氏與她說的——“大師說你是邪祟,你難道就不是邪祟嗎?”
秦氏急切辯駁:“老爺,真的是沈蓉陷害妾身,我根本沒有給牙婆荷包!也沒有讓她殺人,人我早就埋在……”
秦氏說到這裡的時候,秦氏頓住。
周圍空氣可見的凝固,隻剩李容瑾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格外刺目。
秦氏的心咯噔一下,壞了,她中計了。
裴燼站在李容瑾身側,鳳眸犀利落在沈恒臉上,沉聲道:“堂堂朝廷重臣,竟然嬌慣寵妾,殘害嫡女,按照大梁律法,應該剝去官職,發配邊疆!”
督察司的職責本就是督察百官,成為皇帝的另一雙眼睛,證據确鑿,于情于理,裴燼都有權利當場處置沈恒。
沈恒吓的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大人……這些事情臣并不知情!臣願當場與秦氏斷絕關系,驅逐出府!”
秦氏:“!!”
沈書瑤:“!!!”
秦氏跪倒地上哀求沈恒:“老爺,不要啊老爺……”
她若是沒有沈家做依靠,她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妾身,出去一定是死路一條!
沈書瑤也為秦氏求情:“父親,娘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她已經知道錯了,你不要趕走她啊……我不想沒有娘親!”
裴燼嗤笑道:“一時鬼迷心竅心竅就可以謀害嫡女嗎?那如若是這樣,本督依舊可以失手誤将沈府上下一同發配邊疆。”
沈恒一激靈,連忙踢開秦氏母女,他道:“大人,這些我并不知情,秦氏如今已經不再是我妾室,她做的一切全是她自己所為,與我無關啊!”
秦氏絕望癱倒在地。
這時璇玑也将字畫取來,他将這些畫呈遞在沈恒面前,包括李容瑾弓弩上的鳳凰機關,與字畫上的鳳凰印記,均重合,機關經過操作變成“沈蓉”二字。
沈恒就算是傻子他也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秦氏與沈書瑤瞞他許久,他并不知道當時宮廷機械師比賽發生了什麼,隻是有些道聽途說,後來沈書瑤一直說,是有人嫉妒她,在污蔑她,沈恒也就沒有繼續往其他方面去想。
直到今日家中的醜事被在外人面前一樁一件的揭開,沈恒的臉上臊紅一片,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揚手就給沈書瑤一巴掌:“逆女!看看你幹的什麼荒唐事!”
“今日起你便好好在府中閉門思過!少出去丢人現眼。”
沈恒打完沈書瑤便走到李容瑾面前,目光帶着幾分真切道:“蓉兒啊……這幾年都是苦了你了,是父親不好,父親向你賠罪。”
李容瑾神色微動,沈蓉等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可惜她再也看不到,而沈恒如今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忏悔讓沈蓉原諒他,好不被裴燼發配邊疆。
說到底沈恒已經是沈蓉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可他的坐視不理也是真正害死沈蓉的一把無形的刀,李容瑾無法代替沈蓉原諒他。
“對不起,父親,女兒無法釋懷,這兩日我會自請出府另立門戶,還望父親準許。”
李容瑾淺行一禮,去意已決。
沈恒心中有愧,說不出任何阻攔的話。
“沈大人,今日之日,本督明日便會将奏折呈遞給陛下,是去是留,全憑陛下定奪。”
裴燼說完,便轉身去看李容瑾,他微微向少女伸出手,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多了幾分缱绻意味:“出去走走嗎?”
他與李容瑾說話時語調明顯溫和的多,與外界傳的冷血薄涼的督察司提督判若兩人!
他耐心的看着李容瑾,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