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馬戲團的表演進入了新的階段，一頭身披着彩色綢緞的大象從後台牽了進來，一隻胖胖的黑熊吹着喇叭騎着獨輪車上了舞台，幾隻猴子在音樂的伴奏下，順着帳篷頂垂下的繩子蕩來蕩去，但那個哭泣小醜依舊沒有上台。

“我記得今天晚上的表演馬戲團的微笑小醜和哭泣小醜會同台演出，但是為什麼現在哭泣小醜仍然沒有出現？”明舟問看得興奮的芙洛琳。

芙洛琳随口回答道：“他應該會在下半場出現吧。嘿，你看那隻熊，它被一隻猴子搶走了帽子！哈哈哈……”

上半場的表演在星星挂滿半空時結束了，已經晚上八點鐘了。

芙洛琳離席去找她的貼身女仆去了，明舟坐在椅子上喝着加了冰塊稀釋後的瓶子汽水。

冰塊是她們向随時服務貴賓席的帶着兔子面具的女郎買的，花了一塞蘭銀。

馬戲團内其實并沒有冰塊，帶兔子面具的女郎讓一位12歲的跑腿學徒去距離這裡三公裡的一家目标群體為居住在平民區的中産階級的商店，花了5戈買的，又花了十分鐘不到跑回來的。

6月份的格爾洛卡并不熱，所以冰塊送到明舟的瓶子汽水時分毫未化，跑腿學徒分得了3戈的小費。

加了冰塊的瓶子汽水讓明舟惬意無比，但她并沒有完全放松下來，因為那位神官，伊斯海瑟就坐在她的後方。

即便沒有看見，明舟也能感受到伊斯海瑟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

她原本想要離席想辦法混進後台看看他們是如何躲過光明教會的篩查的，但現在明舟懷疑這位神官閣下觀察者她的一舉一動，隻要她散發出混沌氣息，他就能當場“淨化”她。

在下半場開始前一分鐘，芙洛琳回來了，但臉色不佳。

明舟遞給她冰冰涼涼的汽水，但她隻是淺淺抿了一口，依舊眉頭緊鎖。

“怎麼了？”明舟問。

“沒什麼。”芙洛琳說，随後她陷入了沉默，連馬戲團下半場的開幕表演她都沒有心情觀看，隻是胳膊撐着臉頰，憂郁地看着台上人的表演。

明舟沒有打擾她的沉思。

下半場正如報紙上宣傳的那樣，微笑小醜和哭泣小醜同時登台了，帳篷頂部的聚光燈立刻彙聚在這兩個人身上，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從觀衆席上爆發了。

雖然臉上的妝容不同，但是明舟依舊能夠認出台上的哭泣小醜就是于混沌域北方基地聯系的那個主持小醜。

他的身材纖細，雖然臉上誇張的妝容遮掩了大部分，但依舊可以看出他的骨骼面相不錯，銀色的頭發不知時天生的還是油漆染成，上面撒上了亮閃閃的金粉。

哭泣小醜脫下頭上的禮帽，對着觀衆席展示帽中沒有任何物品，随後翻轉禮帽，輕拍帽底，一疊撲克牌飄飄灑灑從帽中飄落，他抖了抖帽子，将剩下的撲克牌都灑出，随後又帶回了頭上。

這頂正宗的紳士禮帽與他滑稽的服裝根本不符合，再搭配着他的“哭喪臉”，引起了觀衆席哄笑。

觀衆哄笑結束後，哭泣小醜的帽子逐漸被頂起，一隻兔子從他的頭發與帽檐之間探出了腦袋。

微笑小醜上前拽住兔子的耳朵，使勁拽着，一長串兔子竟然就這樣從禮帽鐘拽出了。

顯然前面的撲克牌還屬于魔術範疇，但是現在從禮帽中拽出一長串大于禮帽體積的兔子已經超出了魔術所能做到的極限，這顯然是魔法。

但明舟沒有感受到混沌的力量，她也沒有發現伊斯海瑟有任何動作。

這隻是一個不含任何規則的魔法。

芙洛琳依舊毫無興緻地看着台上的表演，直到微笑小醜和哭泣小醜推出了六個栩栩如生的木偶，絲線纏繞在他們手上，在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操控着木偶與場上的動物們進行了一場滑稽劇的表演，她才略有興緻。

“好吧，芙洛琳告訴我，你到底是遇見了什麼麻煩，以至于你現在仍然愁眉苦臉？是你今天跑出來看馬戲團表演被你的父親發現了嗎？”明舟問。

芙洛琳沉默了一下，說：“不，不是，告訴你也沒有關系，就是我的哥哥，被皇帝陛下指派到波洛伊地區執行《第五次征兵令》了。”

“第五次征兵？”

“哦，這不是什麼機密，内閣中早有流傳，皇帝陛下會下達第五次征兵令。今天晚上，就在剛剛，内閣終于通過了陛下的旨意，明天塞蘭日報上就應該會有具體的報告。”芙洛琳說的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波洛伊地區的叛亂分子格外的多，帝國正在南方與卡薩利帝國交戰,所以陛下就想強征波洛伊地區的青壯年，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