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直接死亡原因是靈魂被撕碎，”戰争之神擡起頭仔細看向透明艙内的指揮長，“一位秩序天使攻破了混沌神盾，撕開了主指揮室的外甲，最後直接将指揮長的靈魂撕碎。”

“祂都已經攻入指揮室内了，直接殺掉指揮長就行了，何必多次一舉撕碎她的靈魂呢？”明舟看着透明艙内面色蒼白、好像隻是睡着了的指揮長。

“每一位受到神靈關注的信徒死亡後都會神靈帶到祂的神國，尤其是泰坦神機的指揮和機長們，而培養一位泰坦神機的機長比培養一名飛行員更耗費精力，”戰争之神歎息到，“所以死亡對泰坦神機上的大多數人來說并不意味着終結，反而是新的開始。”

“你的意思是隻要靈魂不滅，這些指揮長和機長們就可以複活？這是怎麼做到的？”明舟有些吃驚。

“血肉苦短，機械飛升。”戰争之神低語到，“換一具新的機械軀體對執掌智慧的神靈來說并不是是什麼難題，更何況機械軀體更親近機魂。”

“所以粉碎泰坦神機的指揮長和機長成了最優解。”明舟凝視着透明艙内的指揮長。

“是的。”戰争之神歎息。

“混沌域有入土為安的習俗嗎？”明舟有些猶豫地問。

戰争之神思考了一下：“有的，在四百年前，不僅會将戰死的士兵葬在神的現世國土——聖城當中，還會為他們在死去的地方立碑。

“就先将她的身體先埋葬在北方基地内吧。”明舟說。

泰坦神機外傳來了拖拉機的轟鳴聲，明舟走到指揮室的破損處，向下看。

大機械師開着拖拉機匆匆趕到。

她朝上看，眼眶中藍色眼珠的瞳孔不斷縮小，顯然是在鎖定泰坦神機上的移動黑點。

明舟朝她揮了揮手，她确信卡塔琳能看清她的示意。

大機械師抛下了載具，灰袍下多足機械腿快速移動，像一隻蜘蛛附在泰坦神機的外甲上，朝指揮室跑來。

大機械師跳入指揮室内，六隻機械尖足在金屬地面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

明舟找到了透明艙的操控面闆，一具白骨化的屍骸坐在操作面闆前的指揮椅上。

“将他們的屍體都收斂了吧，”明舟對卡塔琳說，“就先葬在北方基地的陵園當中。”

北方基地内原本沒有陵園，自從這群新住民來後，才将大北方指揮中心内沉睡了四百年的屍骨葬入北方基地内唯一沒有被聖水污染的土地當中。

戰争之神跳上操作面闆，爪子在面闆上按了一下，從透明艙低下響起機械運行的嗡鳴聲，艙内的“羊水”從底部打開的縫隙中流了出去，透明艙的艙門随之打開。

指揮長的屍體依靠在艙門旁。

“我已經聯系了基地内的人，他們正在來的路上。”卡塔琳說。

“好，将這裡所有的人都安葬了吧。”明舟說。

卡塔琳有些遲疑地問：“如果在泰坦神機中遇見秩序側的亡者，也要一同收斂嗎？”

“按照你們之前收斂大北方基地中所有亡者屍體的習俗，不必來問我們。”明舟回答。

“是。”

明舟在指揮室内轉了轉，當她将一個高大的指揮椅轉過來時，看見了兩具糾纏在一起的屍骨，全身機械化的機械師的機械手臂卡在對面身穿盔甲的屍骨的胸膛，而身穿盔甲的屍骨手持黯淡的金劍穿刺了這位機械師全身唯一一處沒有被機械化的地方——頭顱當中，将他釘死在了指揮椅上。

“我以為天使殺光了泰坦裡所有的人。”明舟凝視着四百年前遺留下來的慘烈一幕。

“在徹底污染混沌域的大片區域時，任何秩序的天使都不能在混沌域待過長時間，所以祂們首選是由天使打破泰坦神機的混沌神盾，再由聖騎士團擴大天使的戰果。”戰争之神解釋。

明舟招呼北方基地的機械學徒們将這兩具屍體收斂下去，她則走出指揮室朝泰坦神機的下一層走去。

“指揮室下面室整個君主級泰坦神機的核心部位——引擎和混沌能源中心。”升降平台載着明舟和戰争之神朝下層移動，戰争之神的聲音嚴肅了起來，“這裡也是整個泰坦神機機魂的栖息之地。”

“這架泰坦神機已經損傷成這種狀況，它的機魂還能存活？”明舟有些吃驚。

“除非徹底摧毀，否則機魂永不毀滅。”戰争之神說，“我們一路走來可以看出，泰坦神機的内部并沒有遭受過多的破壞，隻有指揮室部的外甲遭受天使的破壞，以及一些入侵的痕迹。”

“也就是說我們能夠修好它？”明舟問。

升降平台停在了引擎室前。

戰争之神仰起臉，認真地問：“喚起一架泰坦神機可不是小打小鬧，很快就會有混沌域的強者找上門來，說不準有關于新的神靈消息會傳到主界，你……”

明舟打斷了祂，微微笑：“你帶我來這裡，還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要喚醒這架泰坦神機嗎？”

戰争之神摸了摸鼻子沒搭話。

明舟倒也不在意，注入混沌力量，推開引擎室的大門，漫不經心地說：“不過也确實說服了我，一味的躲藏遲早會被發現，我必須再被發現之前積蓄足夠的力量，如此龐大的泰坦軍團，廣袤的混沌域……，雖然是廢土，但我猜比你們一開始面對的情況要好多了吧？”

“是。”戰争之神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