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Q大舉辦物理學講座,主講人是蔣深。
蔣深留學回來後,憑借出色的業務能力在學術界脫穎而出,目前是Q大最年輕的教授,被譽為Q大物理系之光。
雖說當前社會倡導性别平等,但社會仍是慕A的,蔣深不僅是Alpha,還是蔣氏集團蔣振霓的獨生女兒,才貌雙全,雙商極高,很多人來這裡不單單是為了聽講座,更是為了一睹芳容。
除了Q大的學生,很多外校學生也慕名前來。
進入會場需要提前預約,目前距離開講還有半個小時,會場裡已經快要坐滿了。
畢绡托金真情要到了入場券,金總十分給力,給她争取到了第三排的位置。
她以為畢绡是帶着工作任務去的,問她,“要拍蔣深的绯聞?”
“不是,來學知識。”
金真情:“鬼才信,你最頭疼的就是物理。”
畢绡:“……”
還不如說來拍绯聞。
好在金真情沒有再追問,相識這麼久,她已習慣了畢绡有這些個奇奇怪怪的求知欲。
座椅前兩排是給校領導和院裡領導、老師留的位置,講座快開始時,前兩排的人陸陸續續到齊了。
主持人正在試音準備登台,這時,會場門口突然進來了一行五六個人,為首的正是Q大校長,她正從容地和旁邊的人談笑,引導着他們入座。
和她同行的定然是學校的貴賓。
五六個人在開場前一起進來,吸引了會場所有人的目光,畢绡聽到身後響起幾聲驚歎,猜是蔣深到場了,她探身去尋找,目光向前掃去,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蔣深,而是校長旁邊那個清冷孤高、氣質卓絕的男人。
一時間,畢绡心跳狂飙,慌手慌腳地戴上了棒球帽,将帽檐使勁往下一壓,遮住了自己的臉。
她像一條泥鳅似的,身子滋溜一下往座椅下面滑了一截,恨不能馬上隐身。
她暗自慶幸,好在今天拿了帽子,好在他沒看過來,沒發現自己。
怎麼回事,他怎麼來了,來給蔣深捧場嗎?
說什麼隻是在讨論學術問題,騙人的吧。
這下她知道為什麼身後的人要哇塞了,如果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她也會想對着他吹口哨。
自從他Omega的身份曝光之後,A國娛樂圈最想娶的Omega人選便迅速更新疊代,他的得票數量遙遙領先,各大娛樂網站上都是他的照片、簡介,以及接手杜氏後創造的輝煌的成就,還有各種八卦小料。
杜家對此竟然沒有制止。
于是,一些偷拍他的照片、傳說中的绯聞,全都被貼在了網站上。
她一一看過,裡面沒有什麼關鍵信息,但她看了,心裡還是很不爽。
明明是她的Omega,現在卻成了所有Alpha和Beta都想得到的男人。
主持人見人都到齊了,走上講台,宣布今日的活動開始。
畢绡悄悄将帽檐掀開,看到杜芳泓坐在第一排正中間靠左的位置,右邊是校長,他們的直線距離隻有兩米。
他不會突然回頭的吧。
以防萬一,畢绡從兜裡掏出了口罩戴上。
主持人介紹了今天活動的流程,第一項是蔣深的講座,第二項是捐贈簽約儀式,捐贈人是杜芳泓個人。
他來是因為這個啊,但他不是Q大校友,為何向Q大捐贈……
還是因為蔣深?
畢绡心底翻湧着濃濃的醋意,對他的思念變得酸苦起來。
主持人說,“下面有請蔣博士給我們帶來精彩的分享。”
蔣深微笑着說了謝謝,自信朗潤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遍會場。
她的音調同時具備着學者的嚴謹和貴族的優雅,Alpha的壓迫感在她身上表現得并不強烈,盡管分享的是高深的物理知識,在場的人卻能跟着她的節奏,走入她的物理世界中。
隻有畢绡神遊天外,雙眼裡是女Alpha溫柔端莊的身影,她的心底湧起一種陌生的情緒,她清楚地覺察到不喜歡,想要抗拒它的出現,可很快,在内心糾結擰巴之後她放棄了掙紮,任由它在心髒裡蔓延。
她現在可以準确定義這種情緒了,它叫做嫉妒。
她的目光開始向别處找尋,最終落在男人身上。
好像隻要看着他,她就能守住他。
在蔣深演講的全程,畢绡忍不住盯着男人的後腦勺看,看得時間久了,她竟産生了幻覺,她似乎看到他柔軟蓬松的發絲裡飄蕩着一根黑色的絲帶……
第一次标記他的場景浮現在她腦海中。
嘴巴裡沒有口水,畢绡的喉嚨卻幹澀地滾動了一輪。
現在是十月底,他的情熱期明明已經過完了,為什麼還是會影響到她?難道僅僅隻是看到他,她都會忍不住想标記他嗎。
畢绡勒令自己收心,她攥着拳,閉着眼,默念酒的名字。
Blue Hawaii,Blue Lagoon,Blue Devil……
一點效果都沒有,畢绡煩躁地甩甩頭,藍色的酒灑滿了天空。
講台上,是物理學之美,她的心裡,則是另一個美麗的幻境,那裡有煙山浩瀚壯闊的星空,月光下盛開着一朵朵純潔的白色鈴蘭,波浪時而溫柔時而洶湧地撞擊着礁石……
運動手環顯示她的信息素躍動值到了85。
畢绡後悔自己沒帶一瓶冰水,她好熱好渴,不由得怨起了杜芳泓,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她到現在都是性冷淡的Alpha。
認識他後,性冷淡轉變成了性·饑·渴,特别是到了他的情熱期,她竟然會跟着有生理反應。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太熱了,再捂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她拿掉了帽子,摘了口罩,閉上眼,不讓自己去關注他。
一個小時後,蔣深的分享交流結束了,到了提問環節。
大家都很積極熱情地舉手問問題。
起初幾名同學的問題都很專業,蔣深講解得深入淺出,令人信服,最後一名同學問的不是學術問題,而是她的生活,她說,“蔣教授,請問您以後如果在科研上遇到困難,久久沒有突破,您會不會不再做學術,而是回去繼承家業?”
這個問題像是嚴肅會場裡的一劑調味劑,全場人都笑了,蔣深也笑了。
等到全場稍微靜下來,她收起笑容,伸手拿過話筒,目光溫和堅定,用剛毅而自信的語氣說,“不會的,我是個執着的人,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改變,從我選擇這門充滿的奧妙學科時,我就沒有後悔過,今後也不會止步,我這有限的一生,都會獻給物理學。”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經久不衰,為蔣深,為科學,為奉獻。
畢绡也被震撼到了,她發自内心地敬佩,為蔣博士鼓起了掌,她看到杜芳泓也擡起了雙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