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秋天,杜氏集團進一步加大在人工智能領域的投資。
11月份,杜芳泓出席在N市舉辦的A國人工智能大會。
住宿酒店由主辦方統一安排,會議結束後,大佬們紛紛坐車前往機場。
杜芳泓在N市還有事情要處理,從會場出來,他回到杜氏集團旗下的酒店——明州酒店。
剛進入酒店大堂,杜芳泓呼吸一滞,背脊僵住,他腳步頓了下,心牆忽然坍落,耳朵裡發出轟然巨響。
林競也跟着停了下來,他往休息區看了一眼,見到一個穿棒球服的女子擡手整理了下棒球帽,從沙發上起身。
她身材高挑,長發披肩,壓低帽子的動作很酷。
她沒有看過來,杜芳泓也沒有看過去,但是在他穿過酒店大堂時,那個女子跟了上來。
見到她,林競心裡直打鼓。
女子跟在他們後面,和杜芳泓還有另外幾個等候的人一起進了電梯。
兩個保镖都很警惕地看着她。
林競刷了卡,按了21樓。
這層樓,是留給杜芳泓的,其他人進入電梯刷卡後,無法選中21樓。
女子在轎廂的最深處,長發被帽子壓下,雙手悠閑地抄着口袋,垂下頭,目光落在杜總锃亮的皮鞋後跟和筆直的褲管上。
褲管裡,藏着他骨感分明的腳腕,她曾握過很多次。
她的眸子暗沉,抄在口袋裡的手指捏在一起搓了搓,抑制環上的信息素數值随着電梯層數的增加而漸漸增大。
到了21樓,她正要跟着杜芳泓一起下電梯,卻被保镖攔下。
畢绡見杜芳泓頭也不回地走遠,急急摘下帽子自爆身份,“郭哥,是我。”
保镖大哥一個姓郭,一個姓董,攔下她的是郭哥,他們都曉得她與杜芳泓的關系,可杜先生和她好久沒見了,他們私下猜測是兩人分手了。
剛才他與董哥都覺得跟上來的女人身形和畢绡很像,卻都沒想到真的是她。
郭哥面色震驚,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向前面的林競和杜芳泓。
畢绡趁他猶豫之時,果斷地從電梯上跳了下來。
電梯沒有人攔住,繼續上行。
她留在了這層。
“杜芳泓!”反正這裡也沒别人,她大聲喊他的名字。
女人的聲音清亮,如陽光下的風鈴晃動,吸引着沉寂已久的目光。
杜芳泓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停下。
他會不知道她在跟着他們嗎?一進酒店他就感知到了她炙熱的信息素。
她暗自跟蹤,他便配合她表演,挺住僵硬的背脊,脖頸微微仰起,繼續視而不見,目中無人。
可女人放肆的表現再次超乎他的意料,在Q大會場時,她的信息素就對他百般挑弄,這次在電梯裡,她的信息素猶如長了觸手,一直在他身上捏來捏去,從額頭摸到嘴巴,從背脊捏到腳腕,完全沒有任何約束。
他的腿都被她捏軟了,為了避免發出難堪的聲音,他緊緊閉住雙唇。
杜芳泓停在那裡,高昂的頭顱低下,他雙手蜷起,握成半拳卻松開垂下,像是放棄了忍耐。
他緩緩地轉身,看向她,倨傲的神色不變,冷冷地看了她兩秒,好像在辨認她是哪位。
到了該認出她的時間,他微擡下巴,讓郭哥放行。
他并沒有多過分。
因為他不敢賭她會不會留下來。
畢绡小跑幾步,追了上來。
走廊裡鋪着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腳步聲,21樓又隻有他這一位客人,兩人面對面站着,對峙格外安靜。
杜芳泓以10厘米的身高優勢,睨着她,臉孔是冷冰冰的,眼睛裡有一層冰,他問,“有事?”
畢绡愣了一下,她料到他不會有好臉色,但真的被他冷臉對待了,她心口悶疼。
好在她的臉皮厚,吸了口氣,“是,有事。”
杜芳泓問,“什麼事?”
畢绡說,“今晚有空嗎?”
“沒有。”
畢绡不放棄,“那明晚呢?”
“也沒有。”
“哦……”她的唇角耷拉下去,難掩臉上的失望。
杜芳泓表情雖然冷漠,内心卻像住了個咬着手指看足球加時賽的緊張小孩,期待着一個滿意的結果。
他盼着她繼續問下去,天知道這一天他盼了有多久。
他以為她生氣了,不會再找他了。
他對自己說,算了,算了,他自己被家族關系所困,别把她也扯進來。
“那你……今晚什麼安排。”女孩再次擡起頭,眼裡的光亮卻比剛才的弱了點,杜芳泓看着這束暗淡的光,心軟了。
他閉了下眼,看向林競。
林競在一旁戰戰業業,一點都沒有看好戲的心情,生怕杜芳泓追究他的責任。杜先生的行程是他透露給畢绡的,所以她才能找到這裡來。
他報告起杜總晚上的行程,“16:30有一個視頻會議,18:00要和李總見面,大約到21:00,之後就沒别的了。”
畢绡眼睛一亮,急忙說,“我可以等你。”
杜芳泓問,“你住哪。”
“我還沒訂酒店。”這倒是實話,明州不是平價酒店,她住不起。
“等我做什麼。”
畢绡看着他,鄭重回答,“約會。”
杜芳泓的眉頭跳了下,用看精神病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畢绡說,“合約還沒結束。今天是周末,甲方不得拒絕乙方。”
杜芳泓的雙唇彈開,上下唇擦過,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臉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畢绡看來,他的神色涼薄,神情諷刺。
他眼神從她身上收回,傲慢地點點頭,“好的,我會遵守約定,晚上見。”
杜芳泓說完這句話,轉過身,擡腳就走,将畢绡一個人留在身後。
畢绡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沒動彈,她像是被來自過去的一顆子彈擊中了,那晚,他在她身後看着她背影的時候,也是這種被抛棄的感覺吧。
杜芳泓雖然在往前走着,但他好希望她再厚臉皮一把,追上來攬住他的肩膀,用信息素摸摸他,他已經答應了啊,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可是她并沒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樣,追上來。
她從安全出口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