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绡去衣帽間換了和杜芳泓相同款式的深藍色家居服。
過去一年多,她在這裡的東西越來越齊全,洗漱用品、護膚品、當季的衣服……
這些東西都不是她自己帶過來的,而是杜芳泓差管家置辦的,他還給她裝了一台頂配的電腦,讓她工作加班用,因為她有一次約會時,帶着筆記本電腦修圖。
畢绡自己都不舍得花那麼多錢裝機。
她換好衣服,回到客廳,杜芳泓卻不見了。
别墅很大,她沒有去找他,從客廳到了陽台,透過陽台的玻璃向外遠眺,入目是望不到邊的海,遠處的沙灘上能看到星星點點漫步的旅人。現在正是下午,西斜的太陽正懶洋洋地曬在海面上,一片甯靜祥和的景象。
她當時選擇到Q市讀大學,就是因為這片海。
景淞在Q市工作的時候,他們一家住的是爸爸單位的房子,離海很近,她每天寫完作業吃完飯,都會到海邊轉一轉。
現在想來,他們住的地方離秋嶼山也很近,或許曾遇到過他也說不定。
畢绡将手擡起來,向海的方向伸去,指尖卻碰到了玻璃。
其實她一直不太懂秋嶼山的裝修風格,陽台上全都罩上了玻璃,二樓像是一個巨大的溫室。
讓風吹進來,多好。
“在看什麼。”杜芳泓重新出現,他跟進來,手裡多了一個硬紙盒。
“看海啊。”畢绡注意到他手裡的盒子,盯着它看。
杜芳泓把盒子遞給她。
“給我的嗎?”
“嗯。”杜芳泓點點頭。
畢绡打開,盒子裡是一雙白色球鞋,看大小是她的碼數,她沒有跟他講過她穿多大的鞋碼,他卻知道。
球鞋上印着蠟筆小新的表情。
“和蠟筆小新的聯名款嗎?”她的眼睛閃着光,很是喜歡,把兩隻鞋提溜出來。
“……算是。”
她把鞋拿在手裡,又仔細看了下,兩隻鞋上是蠟筆小新的經典表情,并且每一個都不一樣。
右腳的腳後跟處有幾個字母,“XIAO”。
XIAO?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為什麼不是“XIN”而是“XIAO”,她又看了看左腳的鞋子,腳後跟上寫着“BLUE”。
藍色……
她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個“XIAO”代表的不是“小”而是她的“绡”。
她心重跳一拍,再次去看那些畫,她擡頭,難以置信地望着杜芳泓,“這是你自己畫上去的嗎?”
她終于發現了。
杜芳泓确實是想給她驚喜,此時看着她驚訝的表情,心裡有億點點得意和滿足,他投的項目賺了幾個億他都不見得會有這麼滿足。
他努力裝淡定,“對。”
畢绡更加驚奇,問,“你會畫畫?”
“會一點。”
“一點嗎?你别太謙虛,這畫得和印上去的一樣!”畢绡的手在運動鞋上摸來摸去,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的反應很真實,不像演的,給杜芳泓提供了極大的情緒價值,他内心那個得意的小人膨脹成了一個球,但這真的不算什麼厲害的事情,他把要飄到天上去的小人拽了下來,說,“小新比較好畫。”
畢绡問,“畫了多久?”
“兩天晚上。”
“什麼時候畫的。”
就像杜芳泓問她去煙山的時間一樣,她對他畫畫的時間也很關心。
“8月。”夜深人靜,他睡不着,躲在書房裡畫畫,他畫的時候,根本沒想到他還有把這雙鞋送出去的一天。
畢绡聽罷,心裡化開一塊糖,黏黏膩膩甜甜。
在不确定會不會再見面的日子裡,他們都送給了對方祝福。
“謝謝你小芳,我好喜歡。”她說完,撲上來,踮腳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一口。
杜芳泓極少親手為别人準備禮物,同樣也極少被如此親熱感謝。
女人的體溫傳遞過來,他被親過的耳後根紅了一片,她的信息素突然活躍起來,正在他腺體周邊試探,他的腺體被勾得發了熱,像貼了一片暖貼。
他怕自己失控,把她從他身上扒開,說,“穿上試試。”
畢绡被推開,提溜着鞋站在他面前,升溫的唇微微張着,臉上是無辜和呆愣的表情,渾身熱氣騰騰。
夜的開關被摁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的城市燃起燈火。
畢绡舔舔上唇和犬齒,笑了下,說,“不舍得穿。”
她把鞋子裝好。
如果他剛才不推開她,她真的會去舔他的腺體。
她本就沒幾分矜持,現在,對他的生理性喜歡已經徹底打敗了她的克制,她随時随地都想親他一口。
從性冷淡到标記Omega,從對易感期沒有概念到吃Alpha抑制劑,畢绡越來越發現,她真的對自己不夠了解。
對她的身體、她的愛好、她的占有欲,都不夠了解。
杜芳泓是她的答案。
……
樓下。
應管家忐忑不安地接起一個電話。
“芳泓回來沒有。”
“回來了。”
“好,我過去。”
應管家急急說道,“杜董,您先别過來。”
“為什麼?”
應管家卡頓了下,望了眼樓上,說,“少爺有點不舒服,先休息了。”
“他和畢绡在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