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難受。”
看男人的臉色,倒不像是撒謊。
薛鈞看了眼日曆上的手術日程,“今天晚上可以。”
“還能更快嗎?”
“不能了,我的手術排滿了。”
“好的,謝謝。”
“今天辦理住院,會有護士給你做各項檢查,術前需要親屬簽字,提前通知他們過來。”
Omega說,“我沒有親屬。”
薛鈞驚奇地看着他,“沒有親屬?”
“對,我自己簽字就可以。”
。
畢绡收到畢雁閣信息的時候正和父親景淞在爺爺奶奶家。
“你這次來,就是要告訴我們,你談了個O朋友,但是他家不認可你?”
畢绡回憶了下自己剛才的描述,雖然她說得比較隐晦,但事确實是這麼個事。
“是啊,奶奶,誰叫我隻是個小狗仔。”畢绡感冒了,鼻音很重,她戴着口罩,坐得遠遠的,不敢太靠近爺爺奶奶。
奶奶說,“你這熊孩子,都說了多少遍讓你回A市,隔得我們近一點。你姐姐在外地鍛煉,你又要去搞你自己的事業,要是真的事業也就罷了,狗仔……狗仔……這算什麼正經職業。”奶奶每次提到這件事都很無語。
爺爺說,“又來了又來了,绡绡願意做什麼就讓她做嘛,人生短短數十載……”
奶奶連忙擺手,“哎呀,打住打住,你才又來了。”
畢绡坐在小凳子上咯咯笑。
她與爺爺奶奶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并不長,兩個老人退休後也并不常在A市,而是四處旅居,奶奶想讓她回來,是怕她一個人在外面過得不好。
景淞是家中次子,畢绡還有個姑姑,姐姐景卓也是姑姑的女兒。
爺爺奶奶以前對畢绡說,“要不是你上頭還有個卓也,我高低把你抓回來。”
她的表姐景卓也,是家族的繼承人。
奶奶說,“好了好了,說回正事,杜家是Q市的大家族,和我們還有雁閣那邊算是門當戶對。”
畢绡眨眨眼,“那你們同意這門親事嗎?”
奶奶也學着她那樣,眨眨眼,問,“绡绡,我們能給你做主嗎?”
爺爺從沙發上探出身子,“孩子問你是尊重你……”
奶奶瞪爺爺,“你先别說話,我問绡绡呢。”
畢绡摳摳頭發,嘿嘿一笑,“不能。”
“這不就是說,你的主意比卓也還大。”奶奶笑了,溫柔地說,“所以我們能做的,隻是支持你的決定。”
畢绡的眼眶一紅,“謝謝奶奶爺爺。”
景淞拍拍女兒肩膀,說,“走吧,任務完成了。”
奶奶說,“好,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爺爺說,“景淞,孩子的事你多關心一下,别不管不問的。”
在家裡處于消息末端的景淞:“……知道了。”
在車上坐好,畢绡打開手機的位置共享,查找杜芳泓的位置。
剛才媽媽發信息給她,“杜董接了電話,匆匆離席。”
她直覺杜時闌的離開與杜芳泓有關,現在突然看不到他的位置,更堅定了她的猜測。
畢绡給應旭打電話,關機。
給林競打電話,也是關機。
她的心突然被提起來。
不知不覺的,她腦海中浮現出了杜芳泓流血的手腕,虛空的眼神……
不會的,她的信息素剛才沒有出現什麼巨大的波動。
“怎麼了,绡绡?”
畢绡轉頭看向景淞,眼神迷茫,“爸爸,芳泓的位置看不到了,我有點擔心……”
“誰最有可能知道他的位置?”
最有可能,最有可能……
“杜董。”
不是他的下屬,而是與他羁絆最深、帶給他最多傷害的母親。
畢绡顧不得思考妥帖與否,她現在隻想确認杜芳泓是否安全。
她給杜時闌打了電話。
“喂。”
“杜董,芳泓……”
“你上山跟他說了什麼?”
“什麼?”杜時闌的發問讓她懵了,本來是她要問杜芳泓的事。
“你跟他說了什麼?”杜時闌又強硬地問了一遍。
畢绡說,“我讓他等我。”
“是嗎,看來他沒有聽你的話。”
他沒有等她嗎……
畢绡得出結論,心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撕裂,她思緒斷了線,眼淚刷地滾落下來,“他怎麼了?”
她這一句完全不帶任何情緒修飾,抖得像秋蟬臨死前顫動的翼。
杜時闌反倒被她吓到,心髒嗡然震動,竟然開始反思自己剛才哪句話說錯了。
她沉默片刻,終是不忍心瞞畢绡,如實說,“芳泓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