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泓滿臉驚訝,“你怎麼……”
畢绡彎腰将PS5與電視連接好,“我坐下一趟飛機,和我媽媽一起,她也在這家酒店。”
她迎過來,很自然地抱住他。
杜芳泓把臉貼在她臉頰上。
畢绡摸着他的背,問,“怎麼樣。”
他蹭她的臉尋找着安慰,“不怎麼樣。”
畢绡擡起臉,眉一皺,怒道,“她又強迫你做事了?”
杜芳泓見她為自己憤慨,如同吃了一顆靈丹妙藥,心裡的淤塞消解了許多,他淺笑了下,“沒有,這次是我先離開的,可是,我卻沒有覺得解脫,反而很難受。”
畢绡的雙眸靜靜地看着他,眼神裡滿是疼惜,她說,“寶貝,你太溫柔了。”
溫柔……
這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詞兒,隻有她會用來形容他。
他将她抱得很緊很緊。
雖然嘴上說着讓她留在A市,但他真的需要她,隻要她在身邊,就會給予他莫大的力量。
畢绡回來Q市後,為了避免再次擦槍走火,也不想讓他總是服用抑制劑傷害身體,她好聲好氣地和杜芳泓商量,她在酒店待到晚上8點,然後回自己家,第二天8點再過來陪他。
杜芳泓沒有反對,點頭答應。
結果第二天7點,她提前到了酒店,就看到杜芳泓頂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蔫不唧地坐在沙發裡,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畢绡的心一酸,“一夜沒睡?”
他直起僵硬的腰杆,“沒有,睡了會。”
他撒謊,她都沒睡着。
失眠對身體的損害比抑制劑的副作用還要大,兩個人放棄分離禁欲法,杜芳泓跟着畢绡搬到景照小區,兩人擠在一張小小的雙人床上,過日子。
生活慢慢恢複正常。
畢绡開始裝修攝影工作室,她聯系了萬征,問他要不要一起做,萬征本就是畢绡的迷弟,他現在沒什麼穩定的工作,在幹遊戲代打,畢绡一召喚,他就火速趕來。
杜芳泓閑着無事,在商鋪裡晃蕩。
他坐在奧古斯塔上,手握住方向盤的把手。
“芳泓。”
杜芳泓擡頭。
畢绡給他抓拍了一張。
“哇哦,工作室的第一幅攝影作品誕生了。”畢绡低頭看着屏幕裡的男人,如雪山般白皙冷峻的容顔具有十足的視覺沖擊力,合身的黑色大衣把他氣質襯得内斂沉郁,因為腿長,他跨在摩托上時,馬丁靴是穩穩落在地上的。
畢绡挑眉,滿意自己的拍攝。
這張照片如果用來做工作室的宣傳照片,一定會引來不少顧客。
但她不會那麼做的,她要将他私藏。
杜芳泓問,“為什麼喜歡摩托。”
“很酷啊,小時候我爸就用摩托載我,到村裡去摘桃子、抓魚,我那時候就覺得騎摩托很酷,我爸也很酷。”
“你也很酷。”
畢绡嘿嘿一笑,“我知道。”
“學攝影呢。”他像是采訪她的記者,問出一個個關心的問題。
這次畢绡好好想了想,才回答,“我喜歡騎摩托也喜歡去旅行,喜歡前行,喜歡運動,它們讓我感受到……世界是炫彩的,而我充滿活力。可是,我有時候也會想停下來。
“當我停下來的時候,世界仍舊是燦爛的,而我卻能看到更細膩更豐富的東西,比如樹葉的紋理,老去的房屋,小狗的眼睛。
“這時候我的相機,就是這燦爛世界的記錄者。
“我想記錄它。”畢绡俏皮地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相機。
杜芳泓專心地聽着,她的笑,就像春天裡被風吹落的海棠,落在他的心上。
這一刻,他也看到了世界的細膩,那是風的痕迹。
又過了十天左右,工作室裝修完成,杜笳私下聯系畢绡,約她出去喝茶。
杜笳和畢绡探讨了茶藝、美術、攝影後,終于抛出了主題。
“嫂子,您能不能勸勸我哥。”
畢绡裝做不懂,問,“勸他什麼?”
杜笳隻好直說,“杜家需要他,杜氏集團也需要他,可他現在……”
畢绡莞爾,“他現在不是挺好的。”
杜笳尴尬地握着茶杯,苦笑道,“他是挺好的……”
畢绡看了看手環,“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哥做好了飯等我。”
杜笳目瞪口呆,“我哥……做飯?”
畢绡對她的驚訝也很驚訝,“對啊。”
杜笳又笑了,這次的笑更苦,看來她與杜禦柔都不了解真正的杜芳泓。
畢绡拍拍她肩膀,“杜總,解鈴還須系鈴人,告辭了。”
杜笳若有所思。
又過了5天,杜時闌親自到景照小區,在她來之前,畢绡去了超市買菜,給母子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一個小時後,杜芳泓發來微信,“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