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祁枕弦向小君棚官打聽了鑄劍的進度,心情很好,但沒好多久,就遇到了人生中最倒黴的事,老天多兒戲,福禍總相依。
她頂着烈陽在沙場中苦練,臉上蒙的一層都是别人揮刀踢腿時飛過來的沙塵。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二皇子受傷了!”突然所有人都圍過去。
祁枕弦有樣學樣放下了兵器,練了那麼久都累死了,總算有機會偷懶休息,她其實一點都不關心二皇子傷勢怎麼樣,躲在背陰裡偷偷乘涼,聽到他們猜測:“難道是被夏人偷襲?”
她翻起了白眼,胡說八道,她們夏國人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又聽他們驚呼:“傷得好嚴重,整塊手臂都要被撕下來了。”
祁枕弦幸災樂禍,不管是誰做的,傷得好,也算是為她前世報仇了。
祁枕弦站那兒沒多久,忽然被後面的一群人推搡到了人群裡。
四處都被臭男人圍住,惡臭難聞,她被熏得差點要暈過去,她可不想還沒學成返鄉就在這裡一命嗚呼,于是大叫:“麻煩讓讓!”
下一秒後,四面八方的人都轉頭,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們自覺分成兩排,向兩邊讓開,祁枕弦終于得救,努力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卻又困惑為何他們會這麼聽話。
兩邊分開後,隻見中間放了把躺椅,坐着一個人,發髻散亂,華貴的衣服中間及上方有一汏暈紅的血迹,穆權恪胸前不斷起伏着,卻還精神奕奕,不忘伸手點明她:“就是你,塗無憂。”
祁枕弦莫名其妙。
她問旁人:“發生什麼事?”
不得不承認,他即使在狼狽的時候,仍然很貴氣。
沒有人回答她,而旁邊的都尉出來解開她的疑惑:“殿下受了重傷,需要人照顧,體恤軍營中大娘年紀尚高,于是找你來貼身照顧殿下。塗無憂,還不快謝過殿下!”
謝……謝個屁!這不是代表她以後要和這個禍害朝夕相處,而且還有可能在琉王面前洩露身份?
祁枕弦屈膝跪下,“承蒙殿下厚愛,小人恐怕難以勝任。”
都尉皺眉:“你别不知好歹。”
二殿下恰好在這時候,虛弱地咳嗽了幾聲,更加激發民憤。所有士兵都在聲讨她。
“太不知好歹了!”
“殿下都傷得這麼嚴重了,怎麼一點小事都不肯幫。”
“殿下要你是看得起你,一點都沒數!”
“如今的新兵都這樣子丢人現眼?”
祁枕弦為難地看向都尉,“大人……”期望他能寬容一點。
可都尉哪裡做的了主,他搖搖頭,眉皺得越來越深了。
穆權恪看了她一眼,裝作諒解邊咳嗽邊道:“本宮不是這麼野蠻的人,既然你有難處,咳咳,本宮就隻好不麻煩皇叔的人了。”
都尉一驚,他這話一出,倒像是琉王找人故意落他面子,害怕二皇子拿此事做文章,将琉王一軍,隻能趕緊催促祁枕弦:“你還不快答應!”
“我……”她支支吾吾。
都尉氣得跺腳,手指指着她說:“你今天若不答應殿下,改明軍籍就除名,連二皇子的話都不聽,你不用來當兵了!”
祁枕弦擡起頭,看見坐在躺椅上的穆權恪陰險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