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國良帝二十九年,穆夏兩國劍弩拔張,邊界時常産生摩擦紛争。
第二年,皇帝輾轉病危,宣臣弟琉王回京。
琉王穆琉千等人快馬加鞭,來到了離桑扶外十裡的驿站暫作歇息一會兒,醜時便又趕城入宮。
夏國領将納蘭聰以及副将祁枕弦使出調虎離山之計,趁穆琉千不在邊關鎮守、群龍無首之際,突然發難,危急時刻,穆國軍營裡留守的副将李若飛臨危受命,帶兵與夏兵交戰。
他們這次打了穆軍一個措手不及,李若飛一時間難以抵抗,落于下風。
納蘭聰在馬背上看着這般光景,滿意地說:“我們這次,赢定了。”
擁護祁枕弦的什長江簡凡開口:“若不是副将大人料事如神,料到穆國軍營此時疏于防守,堅持要出這趟兵,恐怕事情就沒這麼順利。”
納蘭聰聽到這裡,對祁枕弦難得嘉賞地點頭:“副将,此番功勞在你。”
她奮戰之後稍微歇息,“将軍,功勞不是末将一個人的,是大家的功勞。”
“好了,你們就别推讓了。”納蘭牆說:“那李若飛殺了我軍那麼多人,難纏的很,我去解決他。”
納蘭牆提劍去和李若飛厮殺,招招式式皆被李若飛所拆,還被李若飛踹了一腳,他狼狽地滾到地上,差點被穆軍一刀砍了頭顱,幸好夏兵救了他。“他奶奶的。”
他爬起來,看見眼中釘正和别人對打,他對那個夏國士兵說:“給我拿箭,我要射他。”
“是!”
戰場上無偷襲,雖然不光榮,但活着就是勝者。
納蘭牆拉開弓.弩,以手指抵離尖頭三寸的細杆,提起來指着李若飛。
“飚——”
箭射中了李若飛左腿膝蓋的位置,李若飛膝蓋重重彎曲,跪到地上,鮮血從铠甲裡滲透出來。
“啊!”他臉上露出痛苦神色。
“哈!射中了!”納蘭牆得到了勝利的喜悅,繼續放箭,對着他的左胸來了一箭,卻被他打掉了。
“這麼倔,受了傷還能動,還不快束手就擒?”
納蘭牆咬牙切齒,“喂,别動!再動我就殺了你!”
李若飛沖着他大吼:“臭小子,有本事就殺了我!——”
李若飛發狂地劃刀,砍殺湧上來的夏兵,嗜血的模樣令納蘭牆有些生懼。
旁邊的夏兵說:“怕什麼,他已經死到臨頭了,我們已經折了他一條腿,難道他還能站起來傷了我們不成?”
納蘭牆一聽,對哦,又馬上拎起箭弓,對準李若飛的身軀射去。
孤軍奮戰的李若飛不敵後面襲擊,被那一箭穿透了小腹。
“啊!”他捂着小腹回頭一望,死死盯着納蘭牆,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此時納蘭牆已經被千刀萬剮。
納蘭牆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後退兩步,語氣不确定地問身邊人:“他怎麼還不死?他真的不會站起來?”
“校尉大人,你就信我吧,他都已經這幅樣子了,怎麼可能能站起來。”
話音剛落,那小兵就被一把刀捅了對穿,血濺了納蘭牆一臉。
納蘭牆一臉震驚地看着站起來的李若飛,渾身散發一種可怖的氣息,他輕松地将刀從那名小兵身上拔.出來,鮮血還是活的,淋漓從光滑的刀上滑落。
納蘭牆對上了李若飛的眼睛,隻顧着尖叫,逃跑都來不及,就被那把刀結束了生命。
“牆弟!——”沒有氣息的納蘭牆倒在了血泊中,納蘭聰看見,策馬奔來;而解決掉麻煩的李若飛正打算做最後奮力一擊,然而他身上已經千瘡百孔,對付納蘭牆這樣的小子還行,對付上納蘭聰一個曆經沙場的老手,十分費力。
終究是體力和健康的體魄占了上風,納蘭聰眼中冒着憤怒的火焰、仇恨的目光,将戰神穆琉千得力将士——穆國軍營副将李若飛斬于馬下。
穆國良帝三十年,夏國突然發難、趁機砍掉了戰神穆琉千一條左膀右臂,可謂給穆國輕敵的慘痛的教訓。
而經此一役後,夏軍士氣高漲,在他們眼裡,戰神都已經不足為懼了。
士兵們都很高興,然而祁枕弦卻郁郁寡歡。
本來以為自己和納蘭将軍的關系已經變好,結果因為上次戰役中納蘭牆丢掉了性命,納蘭聰認為如果不是因為他同意了她的出征請求,他表弟絕對不會死。雖然她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他也不能将一切罪過都歸功于她身上吧。
自此以後,納蘭聰閉門謝客,再不見任何人,尤其是她。
衆将士也都很識趣地不去觸納蘭聰的逆鱗,除非有軍情要報,否則絕不約見将軍。
裘酒走進來的時候,江簡凡正在安慰祁枕弦:“隻因納蘭将軍是性情中人,所以才會如此待你,你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她歎氣,“隻是主将副将心不齊,多少有點影響日後的決議,更怕影響軍心。”
“副将大人莫急,目前納蘭牆剛離世,納蘭将軍才會那麼傷心,等時間長了感情會變淡,日後有的是時間修複你和納蘭将軍的關系。”
“你說得對。”祁枕弦點頭,不得不說,他的安慰很起作用。
“副将大人。”裘酒站在門口,對着裡面那位笑。
江簡凡一見是他,就拱手道:“副将大人,卑職先告退,不打擾二位了。”
“他不是一開始被你當着衆人訓斥、拿來立威的什長嗎?,如今卻對你這般熱絡讨好?”反差之大,裘酒真是大開眼界,“莫不是愛上你了吧?”
“淨胡說八道,如果你沒有什麼正經話要講,就别來了。”
“哎,納蘭聰要趕客,你也要趕客。”裘酒馬上找個位子坐下,“祁枕弦,你有氣也不能沖着我發火啊。”
“酒兄,你找我有什麼事?”
“聽說,穆國亂套了。”
祁枕弦拿起一杯水喝,“關我何事。”
偶爾,她也會想起穆國的一切,設想穆琉千在這種情況下得知了李若飛的死訊,是怎樣的心情。他現在應當恨極了她,同樣的,她也恨他,或許同等的恨意才公平吧。
“老子還在卧病在床,皇宮裡太子和二皇子就開始鬥法,出來一趟回去就見到軍營裡死傷慘重,内憂外患,穆琉千該多焦頭爛額。”
鬥……沒想錯的話,太子和二皇子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交鋒而已,正式的博弈還在後面呢。
“穆國皇帝現在不會死。”祁枕弦冷靜地說。
“啊?”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裘酒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