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累了，從哥哥懷裡抽出身來，蜷起雙腿，抱膝坐着，把臉埋在臂彎裡，聽着林涉川焦急地向她哥哥打聽情況，聽着林常衍低聲咒罵着羅瑞秋，聽着不知誰的高跟鞋來回踱步時發出的聲聲脆響。

而後，她聽見匆忙的腳步聲，又聽到了羅倫斯的聲音：“老林——葉先生……警局已經把人帶走了，我剛剛也墊付了醫藥費，有李随幫忙，慕瑜的住院手續我也已經辦好了。”

她聽見林常衍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羅倫斯的大名，其後便是一陣推搡，伴随着她不太熟悉的青年男子勸架的聲音，似乎有人被推出去好幾步，而林涉川喘着氣，略帶顫抖地說道：“老羅！算我請你幫幫忙，帶着小恕馬上離開，暫時别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好不好？！”

片刻沉默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響起，而她的哥哥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其實……”她擡起頭來，輕聲道，“其實林先生當時完全可以放開手，往後躲開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卻沒人想好該怎麼接話。

她兀自接着喃喃道：“其實我聽見他叫了一聲‘Rachel’……我當時還以為……等我感覺事情不對，轉過頭來，就隻看到她瘋了似地捅他……我想上去救他，承晏哥叫着‘危險’把我拉住了，我、我也很害怕……”

她說着便又哭了起來，雙手捂住自己曾被打到内出血的地方，垂下頭去，再開口時已然語無倫次：“如果我一聽見他的聲音馬上轉身就好了……如果、如果我勇敢一點就好了！當時離她最近的人是我，如果我能……都怪我！她根本就是沖着我來的，該被捅的是我！”

“噓……”葉晨岚心疼地把妹妹抱回懷裡，柔聲道，“團團，别瞎說……這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