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他站在鏡子前，盯着心口那枚吻痕發了會兒呆，又走到花灑下，讓冰冷的水在自己毫無遮掩的身上沖了好幾分鐘，直到她在門外叩門三下，叫了聲“林先生”。

林慕瑜關上花灑，随手扯過一條浴巾圍在腰間，打開了門。

她上前一步，展開浴袍，踮腳幫他披上，一邊輕聲說：“我看熱水器都沒動靜。天氣涼了，你這樣洗冷水會感冒的。”

他任她系好了浴袍的帶子，微微俯身，抱住了她。

“所以你還是不肯相信我，還是懷疑我隻是想娶一個‘葉家姑爺’的身份嗎？”他問着，雙臂越發收緊，“那你為什麼不懷疑北辰遠的動機？無論你是林家養女還是葉家公主，對他而言從頭到尾都是個高攀的機會，不是嗎？”

她仰頭把下巴架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發上的水珠落入她頸窩的冰涼，開口時聲音又輕又苦：“因為我不在乎。我試過打開自己去接納他，可我做不到……至少到現在都還做不到。”

他稍稍直起身子低頭看她，隻見她臉上又挂起了那熟悉的自嘲的苦笑。

“我以為我可以喜歡他。可他碰我的時候，他抱我的時候，他親我的時候……他看着我的時候，我的心不會像你看着我的時候那樣——那樣冒出粉紅小花朵。”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隻知道話到了嘴邊，而她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

“你讓他親你了？”他苦澀地發問。

“對。”她仍是苦笑，“他親我的時候，我居然會想到你。當時我就知道我完了。我跟阿遠道了好多次歉，但我想誰都不會原諒我的。”

他心中酸苦與甜蜜交雜，既不想謊稱自己毫不介意，又知道自己沒資格“原諒”她，便隻好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她一會兒，才又以帶着幾分顫抖的聲音問她：“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回到我身邊？”

她再次陷入沉默，隻是垂眸看着他頸間的那枚戒指。

他覺得自己的眼眶在發燙，灼熱到不得不落下淚來。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證明？到底怎樣才能讓你相信我？”他的聲音越發弱了下去。

“我不知道。”她喃喃，擡眼望向他那雙害她一次次失足墜落的碧色眸子，輕輕搖了搖頭，轉而笑道，“水應該快燒開了……我去幫你泡杯姜茶，你趕緊把頭發吹幹，别着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