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的那些事可不是想算了就算了的。”
“可你明明說,我們之間兩清了。”
......
『......反正你在他心底裡的印象已經那麼差了,再差一次又不會怎樣。而且就這一次!後面也不會對他不利了,親親要不要考慮一下,我這裡可是有各種各樣的藥哦~保證你能在試煉打敗他的情況下,也不會對秦景淮的身體造成傷害!』
......
要真是沒成功下山,一切全都完了。
她反複說服自己,渾渾噩噩地查食譜,去廚房,端出一盤糕點。
等到做完一切,她已經站在他的院門口等着了。
柳梢梢吓得丢下手中食盒,蹲在一旁胡亂撓着腦袋,自言自語道,“啊啊啊啊啊啊,我怎麼真的來這裡了啊!!”
她的心裡有兩種聲音說話。
正義的她言辭铿锵,高舉“道德”大旗,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呢!這叫使陰招,是不道德的!”
邪惡的她狠狠地唾了一口,陰恻恻道:“有命活才能講道德,你都快沒命了,管那麼多作甚!!”
她反複踱步着,心裡一邊打着退堂鼓,一邊又想要将錯就錯。
“今日有課,既然秦景淮還沒回來,那就是老天給她機會,不讓她犯錯。”
“學了食譜,糕點做好了,也到了他住的地方,就差臨門一腳,等一等又怎麼了?!”
“我到底要怎麼做啊!!!”
柳梢梢在秦景淮的門口糾結半天,可等來的卻另有其人。
少年一身雪白色窄袖長衫,腰間佩玉,一雙羽色長靴,鞋面鑲着金絲,看起來氣度不凡。
身邊來人,柳梢梢如驚弓之鳥般跳了出去,指着他,支支吾吾道:“怎,怎麼是你?!”
柳梢梢有些驚慌失措,連忙去看牌匾。
是醉花院啊......難不成那小弟子給她指錯了路?
“師姐怎麼會在這裡?”
還是熟悉的冷淡嗓音。
柳梢梢很想問他為什麼在别人面前一副很愛笑的樣子,為什麼在她面前就那麼冷冰冰的像欠了一筆巨款。
“沒什麼......嗯......我在等人。”
柳梢梢心虛地說道。
宋淩玉那道不近人情的目光似乎在她的糕點上停留一瞬,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送吃的?”
柳梢梢沒敢看他眼睛,把糕點往身後挪了些,點點腦袋。
宋淩玉該不會看出上面撒了藥吧?
柳梢梢緊張地攥住衣袖,可又轉念一想。
應該不太可能,畢竟他又沒吃過,怎麼知道裡面下了軟骨散。
“看起來不錯。”
宋淩玉的視線粗略地劃過糕點,客氣地評價一番,打算客套下就離開。
“那我下次給你做!”
她的語氣甚至算得上有些興奮。
他推開院門,不冷不淡道:“師姐進院子等吧,這院子就住了我和秦師兄。”
柳梢梢穩住心神,幹咳一聲:“那師弟知道秦師兄一般何時才會回來嗎?”
“就快了。”
宋淩玉抛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後便進了屋子,似乎一句話都不願意同她多說。
嘁,她就有那麼招人嫌嘛。
柳梢梢心裡憤憤不平地想。
早晨在學堂溫習的時候還看見他對那名粉衣姑娘笑呢,笑得那麼好看的簡直像隻求偶的雄孔雀!
她正生着悶氣,耳畔忽地由遠及近傳來幾聲清脆的碰撞聲。
秦景淮一身華裳,細碎的銀環頭飾哐啷作響,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他似乎剛從訓練場回來,腰間配着一把長劍,面帶疲色。
“你怎麼來了?”
秦景淮長步一跨,徑直朝她走來。
柳梢梢心虛地站起,雙腿有些打顫。
隻見他随意把劍丢在石桌上,懸在桌邊的紅色穗子随着微風輕輕搖曳。
他瞥見桌上的缤紛糕點,随口道:“難不成還是給我送吃的來了?”
柳梢梢臉色憋得通紅,磕磕巴巴道:“沒,沒錯。”
“聽說師兄喜歡吃山下那家糕點鋪的點心,可惜不能下山,這是我親手做的。”
聽見“師兄”兩個字,秦景淮揚了揚眉頭。
少年那雙淺色異域風情的眸底閃過些許訝意,他随意解開束繩,高高的馬尾随之散落,連銀環也被一一放置桌面。
“這倒是罕見。”
“不過你這态度我勉強能接受,這糕點我就收下了,你要是還要聊之前的話題,那恕我不能奉陪。”
“這種事......我自然不能強逼你。”
柳梢梢咽了口唾沫,糾結地扭着衣角。
少年又把外袍脫了,拾掇腰帶的時候,見少女依舊乖巧地坐在石凳上一聲不吭,脫口而出道:“你怎麼還不走?”
柳梢梢大腦一片混亂,心髒也在撲通撲通,心虛地跳着。
她騰得一下站起身,抱起桌上的糕點盤。
“我突然想起來,這糕點好像拿錯了,不是師兄愛吃的口味......”
秦景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沒放在心。他解下束發發帶,滿不在意道:“沒關系我沒忌口,你放那兒吧。”
“......”
終究是做不了這種事,她這輩子都會良心難安的。
柳梢梢跺了跺腳,不管不顧道:“我回去給你換一個,等着啊!”
“哎?”
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少女早已捧着那盤糕點,飛一般地溜走了。
“腿受傷了還跑得這麼快。”
他一邊嘀咕着,脫下外衫的手蓦地頓住,扭頭看她跑走的方向。
“喂,你食盒還沒拿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