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幻術的主人,隻要我想他們眼中的我就不存在啊。
我坐在一旁的空桌子上大笑出聲,另一邊的老師還在問他:“宇智波同學,你在和誰說話?”
班上其他同學也好奇地望向他,停止了讀書聲。
他似乎真的忘記自己是個可以瞬間逃離這裡的忍者了,在無數雙好奇的眼睛注視下臉漲得通紅,最後說道:“沒有,老師,我剛才看錯了。”
我走到他旁邊,他的桌上突然出現了其他學生們拿着的課本。我憋着笑清了清嗓子:“宇智波同學,該讀書了。”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跟着一起翻開書,學着其他人一起讀着忍術結印順序——
——再逼真的幻術也受制施術者的認知,我自然沒辦法給他變本正常教材來。
早讀結束,我終于受不了地解開幻術,蹲在院子裡瘋狂大笑。
“差不多得了!”他站在我面前大聲吼道,破罐子破摔地,“别笑了,你赢了!你的幻術比我厲害!”
老師剛好出來,見狀奇道:“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他立刻站好,滿臉通紅,卻半句不提剛才的事。
我舉起手:“剛才我們比幻術,我赢啦。”
“哼,心狠手辣的敵人才不會被這麼柔軟的幻術困住。”他低聲反駁了一句。
“我是知道你的為人才挑了這個幻術呀,其他人我自有應對方式。”
不過後面他私下問我那個幻術的内容是什麼情況。
我和他說那是我希望的世界的樣子,他當時愣了很久。
“那為什麼願意給我看呢?”他又問我。
我當時被他問得卡住了思緒,半天想不出答案。
他見我遲遲不答,也沒有追問下去,隻說自己知道了,還說他不會告訴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所以我問了他。
他當時對我笑了笑,妄圖用誇獎轉移話題:“千織是個溫柔的人。人是這樣,幻術也是這樣,如果你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溫柔?
“你這話我哥都說不出來。”我對着給我戴高帽的他冷酷指出現實和他話語的差異。
他沒有和我争論這個問題,而是問我:“千織,可以記住我的名字嗎?”
當時的我别過了頭。
别以為誇了我就能讓我動搖。
“你的幻術這麼厲害,想要記一個人的名字明明是很輕松的事。”
“胡說,這是最困難的事。”
他竟然也跟着點點頭:“或許是吧。”
我驚詫地看向他。
他擡起手,我見狀不妙地躲開他薅我腦袋的魔爪,他的手指隻擦邊觸到了一絲耳發。
“你幹什麼?”我警惕地問道。
他彎了彎唇,忍不住笑了一聲,可臉上的笑意轉眼就淡了:“千織,前幾天我去了醫療所。”
“很可怕,快死的時候,真的很可怕。痛苦、喪失對自己的控制,變得不再像自己。”他垂下手,目光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他的語氣有些猶疑,然後如同下定決心般,道:“要是我有一天也變成那樣,你能不能對我用幻術?”
我大感荒謬:“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沒有開玩笑,就是你之前對我用的那個幻術,真的有那一天,就讓我在那個世界裡安祥死去吧。”他的表情認真得我害怕。
我覺得我之前小看了他。
果然我們宇智波總有能瘋的點,連看起來正常的他也能說出這種恐怖的話。
我警告他:“老師要是知道會罵死你的。你身為他的弟子居然會沉溺于幻術!”
“……我以前也想過,如果沒有戰争,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
“總之你别想!老師會打斷我腿的!你倒是給我有點信心,怎麼會去想自己變成那樣啊!”我當時嚴詞拒絕了他,也不知道是在躲避什麼地跑掉了。
這件事之後,他沒有再提,我也就忘記了這回事,但那之後他似乎也沒有再問過我有沒有記住他的名字了。
——好難受,我大概要死了。
——可以記住我的名字嗎?
——要是我有一天也變成那樣,你能不能對我用幻術?
我看着目光渙散的他,鬼使神差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個混蛋!
我聽着他不斷地重複着我的名字,手不住地顫抖,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頰。
猩紅的顔色覆蓋上虹膜,瞳力在眼中不斷湧動着。
我希望坐在他身邊的斑能夠阻止我,可是我隻能感受未來族長的視線淡淡落到我的身上,沒有絲毫制止之意。
對啊,他肯定已經和他哥哥說過了。
“看着我,輝。”我輕輕轉動他的頭,讓他的視線對上我的。
——哥哥!
我似乎聽見了另一個耳熟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淩冽的殺氣剛一出現就被未來族長壓下。
但我已經無力去思考其他東西,湧動中的瞳力旋轉起來,如同烙印般印在我的眼中,在明白自己多了一顆勾玉的同時,曾經施展過的、但更完善的幻術順着瞳力侵入了對視之人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