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我在族中又待了些時日,陪爸爸媽媽住了段時間,就出發回據點了。
走之前泉奈把那兩個萬花筒的瞳術卷軸送了過來。回到城中我打開看了,上面記載的果然是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瞳術。
看完之後,我便将卷軸收了起來,下意識地回避了某個問題,不想去思考。
據點的工作還是老樣子,收集整理情報、時不時出點力所能及的任務、每月例行彙報據點情況。
然而最後一項工作,因為和我對接的是泉奈而讓我有些忐忑。
第一次彙報時我中規中矩寫了封彙報書寄了回去,他同樣回了封堪稱模版的信件。
我稍微松了口氣,此後的彙報書都按這種格式寫。
以往我們還會在信中提一些題外話,這之後也全然消失不見。
我回據點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
我的生日在夏天,這一年我難得地在族裡過了生日。
新年的時候我寫了好幾封年賀狀寄回家,其中幾封托火核幫我帶給别人。
他回信說好,沒問我為什麼不直接把給泉奈的年賀狀寄給他,明明我們每月都在聯系。
随回信送到的還有族長兩兄弟寫的年賀狀,火核說是泉奈讓他幫忙寄的。
我:……
泉奈的年賀狀中寫的内容倒沒有我們的彙報書那樣公事公辦,很是日常。
他零零碎碎寫了很多事,從籌備過年開始寫到新年準備了什麼食物,他和他哥做了什麼,又問我在據點是否習慣,過得如何。後面他又直白地寫自己在下筆寫這封年賀狀時心中忐忑不知從何下筆,隻能挑些日常的瑣事寫了,如果不願意看就跳過,還和我提了爸爸媽媽與火核的近況。
最後又祝我新年快樂,萬事順遂。
看了信的我有些不知所措,隻覺得手中的年賀狀十分燙手。
他寫得太認真了。
如果是很敷衍的那種大衆一句話年賀狀,我收了也就收了。
再看眼族長的那封年賀狀——簡單的一句恭賀新年。
感謝族長,我冷靜了。
“……”不對,這麼一對比,泉奈寫得不是更認真了嗎!
以這封年賀狀為開端,泉奈開始讓火核幫他寄私下的信件了。
信中都是些日常的事,什麼都有,然後再問問我的近況。
我開始嘗試着給他回信。
往前推個一年,我們還沒訂婚的時候,也沒有這種私下的信件往來,平日裡要說什麼都混在彙報書裡了,内容也不多。
這麼單獨寫一封回信,讓我在寫的時候隐隐有些不安。
我寫了京中的風土人情,提了提自己的日常生活。
我也寫了我平日裡用假身份雕了些什麼木雕,說不久前我因為雕工出了把名,現在做的木雕就少了。
——結果被當作饑餓營銷,木雕的價格炒得更高。
這事氣得我好幾天沒睡着,上輩子被黃牛炒谷的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我現在就是後悔。
但是要增産我的工作量就得增加,我在信裡怨念極深地吐槽了那些擡價的家夥。
過了段時間,泉奈給我寄了一盒子木雕,盆栽、動物、人像什麼都有。
另外還有一個單獨的小盒子,裡面放了個我的木雕,做工比另一個盒子的好得多,看來花了不少功夫。
他在我的人像邊上放了張紙條——這個别賣。
我:“……”
他是笨蛋嗎!還是覺得我是笨蛋!
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的人像拿出去賣啊!
春天開始沒多久,戰争又開始了。
泉奈沒再給我寄信,我也就隻能從據點的情報流轉中知曉戰局和他目前的狀況。
第一次拿起關于他的消息時,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的我還無比震驚: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後面我就說服自己了。他是族中重要的戰力,當然需要關注他的情況。
到了戰争結束的時候,他的信件姗姗來遲。
那是一封報平安的書信,信裡幾乎把我在族中關系近的人都寫了一遍,就是沒寫他的情況。
我有些納悶,回信問他怎麼不寫他自己。
他說因為他是寫信的人,當然沒事。
這句話就算是寫在紙上,我也能想象出他說出口時的神态。
一定是慣常那副理所當然的态度,微微仰着下巴,眼角流露出幾分譏诮——是我和隔壁千手百看百中招被挑釁到的表情。
不過這後面他就詳細寫了自己的情況,又帶了幾句他有些擔心他哥的話,然後和我說放心,他們都沒什麼事。
我會擔心才怪!
我回信問他:“你以為隻有你和你哥有萬花筒嗎?”
信他眼睛沒事我不如信隔壁千手扉間洗心革面想要和我們宇智波相親相愛!
之後他就沒回信了。
這時候已經是夏末。
他在我的生日前一天到了據點。
“做任務,路過。”當時的他站在我面前和我解釋他的來意,臉上挂着溫和的笑。
年齡增長後他的身高也和我拉開了距離。他垂下頭時,影子也落到了我的身上,将我罩住。
我想起幾年前我胡亂給他扯的理由,也是做任務路過。
不過他應該是真的有任務才路過吧。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
他在看見我的表情後怔愣了片刻,而後擡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有些無措地道:“抱歉,前段時間有些忙,沒來得及回信。”
“……這又不是你的義務。”我當時有點狼狽地轉過臉,沒看他。
又不是我讓他寫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