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不會平白無故問我視力問題。
我想起當初在信上偶然提起萬花筒的弊端後,泉奈直接到據點問我眼睛的情況。
如今那兩人的眼睛狀況恐怕都堪憂。
萬花筒的問題大概有兩種方式可以解決,一是移植親屬的萬花筒融合兩雙萬花筒的瞳力升級成永恒萬花筒,一是直接一步到位用隔壁族長的木遁細胞喚醒輪回眼。
後者僅存在于理論當中,不一定能成。
回書房的時候,家忍正從泉奈手中接過處理好的族務。
他看到我時神情還有些不自然,問我怎麼來了。
“沒什麼,剛從斑大人那邊回來,斑大人和我說你的眼睛最近用得有些多,讓我看着點你。”我輕輕眨了下眼睛,面色不變地說道。
泉奈的表情微微凝固,而後他又溫和地笑了起來:“千織,你不必這樣試探我,你也知道,我在對付千手扉間的時候很少用到萬花筒。”
“……”
我簡直不知道泉奈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你應該懷疑我為什麼提起這件事,而不是這麼好整以暇地戳穿我。”
他的笑容消失了。
我合上門往裡走了幾步,照進室内的光黯淡了少許,繼續道:“泉奈,你的眼睛,惡化到什麼程度了?”
宇智波泉奈似乎很會顧左右而言其他。他微微抿唇,目光落到陽光投落到地面的影子上:“你在關心我嗎,千織?”
他向來很能抓準我的心思,知道這麼問我一定能轉移話題。
“難道不可以嗎?”我沒有回避,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這種話題,他認為可以像以前那樣輕飄飄略過?
他的臉上再度浮現起有些無措的茫然。
“你不用擔心,我的眼睛至少能再撐上幾年,會有辦法的。”泉奈輕緩地眨了下眼睛,放低了聲音。
聽起來像是安慰。
是啊,還能再撐上幾年,然後這雙眼睛會換到你哥哥的眼眶裡,再也不用擔心失明。
等等,對于泉奈他們,在知道石碑被篡改的現在,用親屬的萬花筒代替自己的眼睛并沒有太大的可信度。
黑絕緻力于讓因陀羅查克拉的轉世者與阿修羅查克拉的轉世者互相争鬥開啟輪回眼,可哪有那麼巧的事,讓開啟了萬花筒的轉世者剛好有一個同樣開啟萬花筒的血脈至親。
缺少這麼一個人,他又何必挑起兩個轉世者的鬥争。
更何況,泉奈他們還知道了另一種可能——
萬花筒有幾率升級成輪回眼,這是确切的情報。
族長說結盟還不到時候,卻又說起萬花筒。
除非千手輸給宇智波或者兩族結盟結束戰争,如果不能解決掉萬花筒的弊端,那麼失明是等待萬花筒擁有者的最終歸宿。
就像泉奈在原著中把眼睛給了族長一樣,族長不可能不在意泉奈的眼睛。
我不禁想起與千手談判時,泉奈那句狀若無意針對千手族長的話。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黑絕的問題?”我問道。
大概是我似乎轉換了話題,泉奈松了口氣,并沒有隐瞞:“真生已經妥善安置下來,斑哥最近在研究封印術,做好萬全準備後會将黑絕剝離下來。”
鑒于斑在四戰解開穢土的實績,我絲毫不懷疑族長的研究能力,并毫無同情地在心裡給黑絕點了根蠟。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底隐隐有些不祥的預感,總是不太放心族長那邊。
這時,泉奈問我接下來有沒有其他安排,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出門。
“待會兒要去安撫戰亡族人的家人,送撫恤金,”他說,“你要一起嗎?”
戰亡的族人有很多,泉奈并不能做到探望所有人,他負責的是他的直屬部下和族中所有的少年忍者,其餘人都有專人負責。
第一站是宇智波真生的家,畢竟宇智波真生是泉奈的直屬部下。
因為情況特殊,那天軍議中發生的事被禁止外傳,他的家人隻知道宇智波真生受了很重的傷,極有可能回不去了。
宇智波真生父母都已經去世,他已婚,有兩個孩子。大一些的孩子在前兩年的戰争中去世了,小的那個孩子是在這場戰争期間出生的,現在才四個月左右大。
他的妻子彩香不是忍者,隻是個普通人,出生在南賀川附近的一個村落中,後來那個村子在戰亂中被毀掉了。
去的路上,泉奈和我說了他家的情況。
宇智波真生和彩香結婚的時候,我剛好被派出了族外,不清楚這件事。那時候宇智波真生已經兩勾玉,族中非議很大,說他們不該結婚。
見到彩香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裡拿着斧頭劈柴。
她剛停下和我們說了兩句話,屋内就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彩香無措地看了我們一眼,留下句失陪了就匆匆回屋裡找孩子。
看着散落在地上還沒劈完的柴,我剛準備過去幫忙解決,泉奈就先我一步過去将柴劈好。
孩童的啼哭聲和隐忍着情緒的安撫聲從屋内傳來。
我見泉奈似乎在走神,便推了推他的手臂,提醒他:“任務金。”
他下意識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極大,我不禁皺眉:“你怎麼了,泉奈?”
黑得濃郁過頭的眼睛漸漸回過神來,泉奈自剛才那股沉郁的氛圍中脫離出來。
“抱歉,”他拿出屬于宇智波真生這次應得的那份任務金遞給我,抿了抿唇,“千織,你幫我轉交一下吧,我有些不舒服。”
自從見到彩香後他的情緒似乎就一直不太對勁。
我深深看了他眼,接過錢袋點頭,走到入戶的玄關邊。
彩香背對着坐在半掩着她的門後,一下又一下地安撫着她的女兒。
我将錢袋放在門邊,出聲道:“彩香夫人,這是宇、真生這次的任務金,我們先替他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