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無限下墜,穿越光怪陸離的時空隧道,桓钰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紅。
倒下的喜燭、被火苗吞并的床帳、鮮紅的血液、泛紅的眼眶,以及那張花瓣唇邊的殷紅一點。
他先是疑惑,憶起當日種種,随即面色大變,立馬閉上眼睛,那聲音又開始無孔不入。
“褚桓钰,走啊,别看書了,去玩、去玩!”
“喂,褚桓钰,你是不是傻?不知道躲的嗎?”
“褚桓钰,大半夜的你跑出來幹嘛?不要命了?”
……
褚桓钰,你喜歡和他玩,還是喜歡和我玩啊?說不說?不說那我以後就再也不來找你玩了!
無命昏昏然之間突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想探頭出去,可口袋處的那道無形屏障把他攔得死死地。
随着那人說的話越來越肉麻,他忍無可忍,問道:“喂,楚還玉,外面是誰在模仿我說話啊?這麼惡心,整得我尴尬癌都快犯了。”
桓钰也有些聽不下去,擡劍揮回去,那些幻象并未消散,反而愈發出格起來。
黛藍色的錦被之下,兩名少年肩靠着肩,發纏着發,毫無顧忌地相擁而眠,期間不時響起幾聲夢呓。
“褚桓钰,我冷,好冷,抱抱我!”
少年聞聲,把他攬入懷抱,淡聲問道:“好點了麼?”
“吃、吃酸棗膏……”他前言不搭後語,說罷,還流了一串口水。
少年有稍許停頓,意識到他并未醒來,目光柔和地笑了笑,随即拿出手帕幫他輕輕拭去,指尖無意撫過他的唇面,那片柔軟讓他心房微顫。
素來克制守禮的褚家嫡子、嫡長孫,在這午夜時分,于道德、理性和原始欲望之間搖擺、糾纏,尚未得出結論之前,他已不由自主地覆了上去。
原隻是想和往前一樣偷偷地淺嘗即止,未料到這次他會主動啟唇,像是在品嘗沾在嘴角的殘屑,神情得意又開心。
他明明是無意之舉,倒叫對方如遭電擊,那股麻直擊頭顱與尾椎骨,舌尖竟要比嘴唇還要軟。
迷失、恐懼齊齊鑽入心頭,他思緒複雜,卻完全拒絕不了他。
輕輕與之相觸,試探性地給出回應,他心跳如鼓,直等到對方喉間發出悶哼,才堪堪思緒回神。
無命雖然未經人事,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喘氣聲和那聲悶哼哪聽哪不對勁,他想撞開頭上的結界,失敗之後,無力望天,好死不死,看到了天花闆上自己gay裡gay氣的一面。
那個他,不,是查靈均,竟然讓楚還玉親得毫無還手之力,連嘴巴都被親腫了還閉着眼,看着那張百分百還原的臉,他膈應到不行,“楚還玉,你這是什麼癖好啊,都分手了,還在看我們倆以前的錄像帶,不會還想和我再續前緣吧?!”
這句話才落下,畫面中的查靈均又開始打他臉了。
被親醒之後,他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嘴,借着月光看到平躺在身側睡得深沉的少年,還以為自己做了個不可言說的幻夢,雙頰迅速暈開一片紅,再去看他,眼神中透着陣陣閃躲,仿佛在自我懷疑又像是在深深回味。
可能是那種新奇的感覺勾起了他的探索欲,他湊近一點,還不放心地壓低聲音,連喚了兩聲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