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并沒有被正義的太子殿下繩之以法,相反,魏青落到了遲煊手裡。
遲煊一直在秘密派人尋找遲素的蹤迹,如今遲素失蹤,也不知道是誰故意放出消息說遲素已經被他圈禁或處死,一時間底層臣民暴動,都在高呼國将不國。
許多心懷不軌的人趁機渾水摸魚,襲擊官兵,搶掠官員财産,給遲煊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抓到魏青的時候他在率兵捉拿起義軍。
三萬官兵,抓不住數千人,曾經遲素建議去除的弊端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緻。
他認為是起義軍的領頭人十分狡猾,又因為熟悉地勢,三萬煊軍反而折損了接近一半。
最可氣的是領頭人看身形像個女子,簡直奇恥大辱。
他隻能向當地臨時征兵,新征的兵配合度太低,野性難馴,加之煊軍因為口音習俗和身份地域等問題,多多少少有點瞧不起他們,結果新征的兵竟然和他手下的煊軍打了一架。
好個笑話,還沒上戰場呢,内讧先幹掉了半條命。
起義軍領頭的女子顯然也聽說了,第二日天明宣王營帳前有條被分成兩半的已經腐爛生蛆的野狗屍體,這是明明白白在笑話他的帝王江山不過是腐屍兩半。
遲煊大怒,寫信讓自己嶽父謝老将軍支援,派兵十萬也要把此地踏平。
但誰手上有兵會輕易給别人呢?他嶽父本來就防着遲煊削他的兵,于是這隊人馬越走越慢,到現在都沒走過一半。
遲煊剿匪越剿越氣,但是援兵不到他也不敢在這一帶輕舉妄動,隻能下令全力緝拿遲素。
前幾日探子來報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迹,隻是遲素遠比他想象的更機敏,每當他的捕手到達,遲素的落腳地早已人去樓空。
一路問一路找,發現遲素的行動軌迹一直在往北走,遲煊不怕他躲到什麼深山老林裡,就怕他遠上他國,借兵反打。
因此顧不得哀怨的民聲與治下時不時發生的暴亂,調集周邊所有人也要将遲素抓到。
竭力三日,居然隻抓到了一個無名小卒?
那時候魏青剛醒,發現自己居然在山賊窩裡,大當家得意洋洋地讓他家裡人來贖他。
魏青聽了一會才明白,他們以為魏青是少爺,遲素是他的護衛……
都怪遲素這幾日把魏青養得太好了,才被這群蠢材錯認成真正的富家子弟。
原著裡是有這段的,但那是遲素被山賊抓了之後遇到遲煊,不是他呀。
魏青深感無語,但他尚未想到辦法脫身,就被另一群人蕩平山窩抓到了,這該死的劇情宛如脫缰的野馬一般又跑偏了。
宣王主帳中,遲煊勾唇一笑,目光陰狠,鉗制着魏青的下巴道:“真讓人好找,也不知道你有什麼魔力,竟能讓我那大哥帶着你一塊兒。”
遲煊偏頭,目光落在魏青後頸的指印,那裡像是被誰狠狠掐過,泛着紅。
竟是如此嗎?
遲煊微眯着眼,自覺真相了。
“仔細看,你長得還不錯,難為我大哥自己長得跟個神仙一樣,竟然能選中你。”
唇紅齒白的少年被用力掐着下颌,眼角逼出淚光,試圖張口求饒卻吐字不清:“小人……早就有意轉投宣王殿下……”
沒試過男人的三皇子殿下突然就想試試。
魏青努力掙紮拯救自己的性命。
忽然瞥見一旁的地圖随手指了一個城池,道:“等一下!太子就在此處!殿下盡管去查!”
“嗯?”
遲煊冷笑,貼近道:
“要是沒有,你就死定了。”
魏青被放開,癱軟在地,大汗淋漓,呼吸粗重。
過了會兒才擦了擦冷汗,道:“謝殿下。”
魏青被帶着趕往追剿遲素,一路上遲煊各種威脅,吓得他瑟瑟發抖,一些關于遲素的信息全都吐個幹淨。
奈何他記性不好,一些關鍵信息根本記不住,因此隻能胡編亂造,讓遲煊聽個盡興。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魏青找不到機會逃跑,他慌了,他亂了,然而,遲素真在那座他随手指的城。
殼裡的魏青震驚:這都行。
遲素在城牆之上俯視,這座城池他剛剛拿到,遲煊就兵臨城下,沒想到他消息這麼快?
魏青失蹤之後他已經幾天沒睡好了,此刻面色蒼白,宛若豔鬼。
那日山賊趁亂将他手裡的人劫走,遲素立刻回頭調集人馬想要救人,卻沒想到晚了一步,山寨裡已經沒有活人了,魏青去了哪裡,是死是活?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在他心裡,埋在夢中,導緻他的脾性難以壓制,直接帶領新征的鄉勇拿下最近的城池。
新兵的磨合問題是必不可少的,拿下城池後這群人吆喝着要屠城,他們本就是各地的匪徒出身。
屠城,是古代人民常用手段,一可壯士氣,殺燒搶掠,拿下一城那一城的物資就是将士們的,無本買賣,領頭人拿到的最多,擴充腰包,二可震懾敵人,這種情況膽小的将領會立刻棄城而逃。
那人看遲素文文弱弱的,沒什麼肅殺之氣,以為很好掌控。
可惜他提的不是時候,莫說是平常的遲素就不會同意這種殘暴的方式,更别說是現在的。
遲素立刻掏劍割了起哄者的喉嚨,鮮血灑了一地,周圍的人都愣了,偌大的校場死一般靜寂。
“再有違抗軍令者,當如此人。”
見血後太子殿下心頭的郁氣稍解,入睡困難的他直接舍棄睡眠,連夜起草軍令細則,大到“将在外軍令不受”的範圍,小到士兵出言不遜的懲戒。
辭令一出軍内一片嘩然,但有不服的盡數殺掉,當日打亂編隊,以防個别人妖言惑衆,一時間人心惶惶,倒也沒人敢多說什麼了。
懲過就是獎,凡所有功者論功行賞,論功條例極其細節嚴苛,但獎勵也是極盡豐厚,這一罰一賞之間,衆人也都明白,太子殿下的話是不得不聽了。
整編好隊伍後遲素給出定心錘,打了一招安撫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