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的肌膚,銀色的發。
離居白最近的庇護所就是他自己的家,他一路瘋跑回家緊鎖大門。
他背靠在門後,喉管裡不斷湧出腥氣,下唇被濃稠的鮮血覆蓋,為他這張天使般的面容平添豔色。
光是插上門栓還不放心,居白又推了水缸,支了木叉之類的抵住門。
王成遠并沒有因為進不去而放過他,一直在撞門。
砰砰砰的撞門聲,聽得人心驚膽戰。
居白家旁邊也是有鄰居的,這聲音也足夠讓他們聽見了,但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四周寂寥無聲,像是每一個人都在努力屏住呼吸。
也有人膽子大些,悄悄從門縫裡樓頂上往外看,瞧見刀疤男在砍門,又抖着身子轉過頭去。
男人見推不開門開始從旁邊的草垛入手,準備從牆頭上翻過去,忽然聽見摩托聲。
一個穿着羽絨服的白淨青年下來朝他大聲呵斥:“你在幹什麼?!私闖民宅嗎?我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圍觀的村民多了起來,他們都在旁邊用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偷看。
報警?
男人嗤笑一聲,規則對他毫無威懾約束可言。
居白卻是聽到了老師的聲音,掃開方才胡亂堆放的雜物,從門裡大喊:“老師!快走!别靠近他!”
魏青:“小白?居白!别怕!老師已經報警了!馬上就能救你出來!”
“老師!别管我!快走!”
他後悔了,他就不該打那通電話。
魏青一開始沒接到,再打回去就是無人接聽,再打就是關機,這讓他怎麼能不擔心,直接用生平最快地速度趕過來,來之前還不忘打電話報個警。
跟村裡人不一樣,接受過良好教育的魏青十分相信警方。
他打開手機錄制男人在居白家門前的證據,誰料這一行為更是激惱了男人,直接加速撲過來。
他本來隻是想搶下青年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演變成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他踢走了青年的手機,青年也趁機奪下他的柴刀。
魏青并不想傷害他,而且柴刀極有可能被對方反奪回去。
于是把刀遠遠一扔,準備和男人肉搏。
真不知道小年輕哪來的勇氣,居白也不過隻是他的學生,竟然能讓他這麼拼命。
(魏青:I'm a teacher)
居白見狀心憂如焚,使出全身力氣把方才費力堆好的東西都推開,終于在他打開門的時候,魏青被男人掏出來的匕首刺中。
“魏青!”
魏青被捅一刀人還有點懵,緻命傷疼痛延遲定律讓他擡頭看了一眼居白。
膽子大了啊小子,敢直接喊老師大名。
魏青抓住刀疤男的肩膀,用盡全力,對居白道:“跑!”
剛剛魏青還在想他這人設這麼完美,兇器都沒了反派怎麼弄死他,原來人還有備用刀。
居白跑出一段路,聽到了警笛聲,看到路口有警車開進來,渾身的力氣都被卸下,他腿一軟倒在地上。
慌亂中有人過來扶起他,問他需不需要幫助,發生了什麼……
這是小張警官從業以來接過的,最複雜的案子。
全村153人皆離奇死亡,唯一幸存的是在外面的讀書的一個大學生,張警官為了調查這一案件,不得不反複盤問這個學生。
他長得很漂亮,是的,這個男人的長相隻能用漂亮來形容,五官骨相都精緻到了一定程度,皺眉時楚楚可憐,微笑時面容生花,看人時隻能讓人注意他的臉而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什麼明亮有神的眼睛纖長的睫毛這種形容詞對他來說都隻是累贅,他本人更像是一種迷藥或者蠱,讓你一旦注意到就再也移不開眼睛,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攻擊力,但他一笑你就什麼都願意為他做。
“你好?”
青年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明明是個直男的張sir也不由得懊惱自己的呆愣。入行三年的檢察官竟然犯下在調查過程中走神的低級錯誤。
“對不起,請您再說一遍好嗎?”
戴着紅圍巾的青年笑容很溫柔。
“好的,沒關系,我再說一遍。”
每次回憶起那些事都會讓眼前的青年嘴角上揚百分之五,張警官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但他并沒有深究。
青年如黃鹂一般的好聽嗓音娓娓道來,張警官看着桌面仔細聽着,一張張陳舊的畫面也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