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止回自己的院子支着眼睛躺了一宿,思緒神遊天際,直到第二天清早,油紙糊的窗子冒出一個小小的人影。
淩止三魂七魄瞬間歸位,一顆心弦繃着死緊,他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劍柄“誰?”
“師兄,是我。”白肆支起镂花的窗棂,探出頭來,白白嫩嫩的一張臉,下巴尖尖的,滿頭烏黑的發用一支玉笄簪着,分外乖巧的模樣。
是了,斂雲峰内外設下的結界數都數不過來,怎麼可能混進别的東西?
“師尊讓我把這個給你。”白肆扒在窗台上遞進來一枚如玉如瓷的細頸小瓶,他一直都學不會施放靈氣,淩止隻好拖着兩條傷腿走上前把瓶子接在手裡,出于斂雲峰大弟子必須具備的溫雅随和,他狀似關懷道:“有勞師弟起的這般早,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白肆哪懂他心裡的彎彎繞繞,他方才休養好身體,隻聽說師兄為了救下自己受傷不輕,又受了罰,聽他還在關心自己,胸腔暖流暗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師尊說我這都是小傷,比不得師兄需好生休養些時日。”
淩止心下微動:看來泠玉仙君選擇了替自己隐瞞。
“天還早着,沒什麼事的話回去睡會兒吧。”淩止心情一好,再看白肆這個吉祥物一樣的存在順眼得要命,并不吝啬地給了他一張春風和煦的笑臉。
許是從這副笑容中得到了極大鼓舞,白肆笑得愈發沒心沒肺:“師尊還說今年南淵仙門百家的坐談盛會提前一月,要師兄好生準備着,還說這次不止是青龍主,就連白虎殿也要派遣使者前來祝禱,行為做事更要注意小心。”
“知道了。”淩止滿意地點點頭。在他心裡泠玉仙君依然重視他這個大弟子,這比什麼都重要。
何青棠也在這時走了來,淩止大老遠就看見了她,笑容微收斂了些。
畢竟她的穿着打扮與平遙所有弟子都不一樣,從不規規矩矩地穿斂雲峰的校服,也不像其他女修那樣插簪束發。今天更是别出心裁地将自己烏黑柔順的發編成許多束小小的發辮然後挽成髻,搭配的首飾不是很多,但個個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