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皇帝,朕想封誰就封誰,怎得,朕連這點權利都沒了嘛?”聲音雖然不大,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顧懷安見他将雙手攥的緊緊的,手指關節處泛白,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掌捏碎一樣。
蕭珩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心跳卻越來越快,好像要跳出嗓子眼兒似的。他微微擡起頭來,眼神輕飄地看向顧懷。
顧懷安從他那雙眼眸之中,感受到了爍着害怕和恐懼的氣息,蕭珩仿佛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這是顧懷安第一次見到蕭珩這般模樣,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但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張冷漠的臉,冷笑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陛下這是怕臣。”
蕭珩眨眨眼,努力掩飾住自己的慌亂,故作堅定道:“朕、朕怎麼會怕你。”然而,他的聲音卻有些發顫,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鎮定自若。
片刻後,蕭珩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回應道:“在其位謀其政,他們身為兵部、戶部、工部的尚書,這是他們應為朝廷效力的職責,怎能假手他人。”他的語氣堅定,似乎并不畏懼顧懷安的怒火。
顧懷安他冷冷地說:“也是,陛下說得對,是本侯狹隘了。”
“不過,曲止的父親已經做到太傅的位置,曲家位高權重,太學士一職位,臣覺得有名無權比較妥當。”
蕭珩道:“朕自有定奪無需小侯爺擔心。”
顧懷安有些口渴,順手拿起桌上茶盞自個倒茶,邊倒邊說:“陛下今日剛登基,朝中大臣可認全了。”
蕭珩坐到書案前,翻開朝中各個大臣名錄埋頭掃了幾眼,片刻後,緩緩開口:“沒。”
“沒?這不難記吧。”顧懷安疑惑地看着蕭珩。
“有的字朕、朕認不全。”蕭珩将聲音壓得很低,小心翼翼地說出來。
“不認得?”顧懷安皺起眉頭,心裡有些詫異。
蕭珩尴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阿童家道中落,全家搬遷的時候遭遇土匪打劫,全家不幸遇害。朕撿回阿童時,他才七歲,他把自己所學的字都教給朕了。”
“朕請不起先生,這些年一直過得很艱難。”蕭珩低着頭,語氣中帶着一絲苦澀。
就在這時,顧懷安開口說話了:“沒學過不打緊,日後有的是人教你。”
随後顧懷安拍拍手,對門外大聲喊道:“将人帶進來吧。”
門外的小太監聽到命令後,迅速打開門,向屋外的人伸出請的手勢:“百護衛,進吧。”那小太監動作利落,将百曉生請了進去。
百曉生踏入禦書房,對着蕭珩和顧懷安行禮道:“卑職百曉生,見過陛下,小侯爺。”
“你是??”蕭珩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百曉生,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顧懷安微笑着解釋道:“這是禦史大人給陛下尋得武功高強的近衛,貼身保護陛下的安全。”他的目光落在百曉生身上,細細打量此人。
蕭珩擺擺手示意百曉生:“朕知曉了,多謝禦史大人好意,挂牌當值吧。”
百曉生雙手抱拳,微微彎腰,“卑職告退。”
蕭珩繼續寫字,不再理會顧懷安。
顧懷安則在一旁自顧自地玩,口渴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命令手下送上茶水;饑餓時,他則毫不客氣地要求端來點心。而當他感到疲憊時,他便毫無顧忌地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蕭珩完成了禦史大人交給自己的課業,蕭珩忍不住開口問道:“小侯爺這是沒事幹了,有閑工夫在朕這坐半晌?”
顧懷安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左手托着點心盤,右手端起茶盞,微微眯眼,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散漫地道:“今日休沐,本侯的居所正在清掃,無處可去啊。”
蕭珩聽到這話,真想翻個白眼給他,這時,他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噜聲,他輕輕皺眉,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小桂子,朕餓了,傳膳吧。”
小桂子恭敬地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就在他走到門口時,顧懷安突然開口道:“且慢!”
小桂子停下腳步,疑惑地看着顧懷安。隻見顧懷安一臉坦然地道:“吩咐禦膳房多做點菜,本侯也餓了。”
小桂子聽後,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遲疑道:“這、這……”
蕭珩揮揮手,示意小桂子不必為難,微笑着對顧懷安說道:“便一起用膳吧。不過,禦膳房的菜肴恐不合侯爺胃口,還望小侯爺莫要嫌棄。”
顧懷安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陛下說笑了,能與陛下一同用餐,乃是臣之榮幸。”說完,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和點心,起身向餐桌走去。
小桂子見此情形,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連忙吩咐一旁的宮女道:“快去通知禦膳房,讓他們多準備些膳食。”宮女應聲離去。
午膳用完後,蕭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說自己有些困倦,想要回寝室小憩一會兒。然而,顧懷安卻不允許他這樣做,他皺起眉頭,嚴肅地問道:“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