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從對面寝室看過來,透過不知有意無意沒有拉窗簾的窗戶。
可以看見燈光如晝下的一片绮.麗之色。
少女僵硬坐在椅子上,滿臉羞.赧難.堪,卻獨獨不能逃避,隻有将不自在的目光移開。
眼尾嬌.豔盡顯,而一雙淺眸中水光盈盈,含淚咬唇,又像是在默默隐忍着什麼一般。
睡衣睡褲是一向的保守規矩,粉藍小兔的配色圖案。
但穿在這軟糯少女的身上,襯的每一寸絲滑暖白的皮膚都變得莫名誘.人。
她的雙手撐在腿邊,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棉質睡褲的布料。
緊張到那小巧指節都褪去平日的血色,格外發白。
短褲隻堪堪到膝蓋處,粉.色關節若隐若現。
因為主人不得不将腿擡起,才顯出來些。
光.潔細直的小腿一直繃到腳尖,圓.潤腳趾也因為那天然的羞.恥.感微微蜷縮。
那被拆開繃帶露出的青紫崴腳傷口,仿佛都成為這纖細脆弱感的一環。
從背影看去,無數人可望不可及的高嶺之花此時卻自甘跪伏于少女的腿.下。
許以念自己卻知道,她完全被沈若霜壓制挾持,動彈不得。
沈若霜似乎早就摸清了她逃避的路線手段,在紀言離開時早已将她攔下。
“昨天不是說腳沒事的嗎,為什麼還要被她送去醫院?”
平靜一句話,就昭示着沈若霜不知何時早就知道了一切。
在這暴風雨前的甯靜,許以念被這把柄脅迫,不得不配合她所有要求。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被沈若霜強制按在椅子換藥。
甚至于,沈若霜會以單膝跪于地上的卑微之姿,托住她的腳。
又驚又怕的許以念從上方投注視線,隻能看見輕斂垂落的睫毛,哪裡可以猜透那雙桃花眼底的什麼情緒。
再正常不過的動作沒有任何越界。
但在禁.欲克制下,無盡暧.昧氣息卻在交.織糾.纏着,绮.麗靡.靡。
明明擡起腳“高高在上”的人是自己,屈.辱難堪的情緒似乎要就此将她淹沒。
如果說被紀言锢住腳踝冰敷是再明顯不過的威脅逼問,而此時被沈若霜掌控則是淩遲一般的煎熬。
但和那次有繃帶阻隔不一樣,這一次許以念真切感覺到了他人皮膚的觸感和溫度。
手指沁涼體溫貼上來的力度卻沒有想象中的可怕,甚至還讓這灼.熱的傷口暫時好受了些。
仿佛可以聽到她的心聲一般,沈若霜忽然打破了沉默。
也許是因為許久沒開口,這聲音莫名喑.啞:
“是不是比她溫柔太多?”
許以念腦子一片空白,等沈若霜把冰涼的藥膏噴在腳踝上,一個激靈,才反應過來沈若霜是在和紀言比較。
這藥噴上去會有一瞬間的刺痛。
但唯獨這次因為被轉移注意力,反而減輕太多。
“你喜歡紀言嗎?對她有反應,還和她走這麼近。”
沈若霜眸子被隐在睫毛的陰影下,看不明朗,僅從聲音卻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沒有!我、我怕她躲她還,還來不及!”
許以念斬釘截鐵為自己申辯着。
“這麼怕她,那就别理她了,好不好?”
驚懼下的許以念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然怎會從沈若霜的口中聽到态度軟下來的一點懇求之意?
沈若霜毫無預兆地擡眼,那雙眼眸直勾勾地盯向上方來不及躲避的視線。
那和語氣不一樣的執念情緒像灼.灼一團火般,燎原之勢蔓延至許以念的眼底,燙的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從昨天親眼目睹紀言和許以念在醫務室的一切,一直到今天再在論壇上看見兩人下午一起坐車的照片。
即使再多吃醋的嫉妒怒意,也敵不過這強烈危機感。
紀言隻是被許以念吸引着玩玩,已經輕而易舉做出太多瞻前顧後的沈若霜無法做的事。
如果她們二人中任何一個陷入沉淪,自己都會再一次……
即使隻有一點可能性,沈若霜也要不惜一切,在源頭将它切斷。
她收起自己的高傲自尊與偏執妄念,也不像往日一般将許以念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強制對方看着自己。
而是懇求般地蠱惑她,不動聲色将她收緊于自己一人的身邊。
其他的事,來日方長。
“我、我和她沒關……”
許以念還沒說完,沈若霜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一般,眸光沉沉打斷道:
“昨天你也是這麼說的,可今天又坐了她的後座,不是嗎?
你拒絕不了她,我可以幫你,隻要你的态度。”
“不喜歡紀言,不會再和她暧.昧下去的态度。”
她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将許以念引向自己的目的。
許以念直到這個時候,才終于知道沈若霜為什麼要和自己上藥。
原來是終于要為了紀言出手了。
本來作為炮灰反派的她沒有做壞事後,依舊被劇情卷入了主角攻受的感情中。
還以這樣一言難盡的方式成了她們二人的阻力和誤會。
即使許以念肯定,自己絕無二心,而紀言更是不可能放着主角受沈若霜不喜歡來看上自己。
但劇情的影響力果然巨大……一次兩次誤會的确是讓兩人争執起來。
好在沈若霜的态度比自己想象中好多了,這個訴求也完全合理且尊重自己。
許以念本就巴不得脫離主角攻受,不參與任何劇情。
此時聽到沈若霜的提議,當然不會拒絕。
“我會、會按你說的,去做。”
雖然緊張到有些結巴,但這軟.綿.綿的聲音卻格外認真。
随着這句話的落下,許以念分明看見沈若霜擡起唇角,淡淡笑容就這樣綻開。
那攻擊性十足的冷顔就仿佛冰山融化就此坍塌,眼尾向下彎,柔.軟的卧蠶顯現,讓那雙淬着堅冰的桃花眼裡第一次閃爍出意味不明的點點光亮。
明明這不是許以念第一次看到沈若霜笑,卻也被蠱.惑了心神一般癡愣在原地。
就在此時,許以念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讓許以念從腦子空白一片的驚豔中抽離了出來。
有人和她打電話,還是一個京城本地的陌生号碼。
是……紀言?
這電話還讓許以念看見最上方的v信消息圖标,不知何時已經積累了七條。
估計都是剛剛紀言發來的,隻是自己一直在沈若霜的控制下。
沈若霜也看到了,她的笑容消退了些:
“怎麼不接?是她。”
被沈若霜一眼識破,許以念手足無措,等待着她發落。
沈若霜則款款起身,将藥膏噴霧放在桌子上,又從袋子裡拿出卷新繃帶,聲音如常:
“記得你剛剛說的一切,不喜歡紀言,也不會和她再暧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