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根本想不到,話音落下,指尖卻在最後一刻按下了接聽免提。
許以念一驚,求助的眼神看向沈若霜。
卻隻見腳再次被捧起,對方要給他包紮的意圖盡顯。
沈若霜的指腹,不知有意無意,擦着腳心而過,撩起一陣.癢.意。
許以念怕癢,條件反射哼出聲,卻猛然意識到電話已經接通,趕緊捂住唇咽下。
電話裡傳來紀言意味不明的聲音:
“沈若霜把你怎麼了?現在還沒完?”
許以念不敢出聲,可沈若霜抛下那句話後,也隻等着看她的反應,沒有半點要幫她的意思。
“沒、沒有……”
剛想像從前一樣糊弄過去,就感覺到繃帶所過之處,一陣細細摩挲。
那沁涼細.滑的觸感借助着包紮的動作甚至攀.附上了小腿.肚。
這次不隻是癢,有些奇怪的麻.意從腳尖騰起,迅速從蔓延開來。
甚至比之前紀言故意弄疼自己的惡意懲罰還要灼人。
許以念生怕說話時會有什麼奇怪的音節洩.出來,隻能生硬停下。
她看不見的地方,沈若霜那雙桃花眼裡,早就壓抑不住翻騰起的渴.求.禦.念。
屬于高嶺之花的克制禁.禦.搖搖禦墜。
“沈若霜,故意接通給我聽的,為了報複?還是情.趣?”
紀言那邊一聲冷笑。
再也沒辦法,許以念最後看了一眼似乎無所不能的沈若霜,閉眼豁出去:
“紀言,沒事的話别找我了……以、以後都不要找了!”
說完生怕聽到什麼威脅,她直接挂掉了電話。
似乎用盡了力氣,許以念腳尖都有些發抖。
下一秒卻被沈若霜的手攏住了。
她眼底一片許以念看不見的豔.色,輕啟紅唇,用僅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
“這麼乖的話,我會忍不住的。”
許以念知道她滿意了。
目光往下看去,包紮俨然已經完成,比下午在醫院弄的還要好。
許以念本想開口,卻臨時低聲先加了句:“謝謝。”
猶豫了半天才嗫嚅着開口嘗試道:
“……你這下滿意的話,能不能,也放過我……我、我隻想好好……”
這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沈若霜周身的氣壓一下子又如墜入冰窟了似的。
冷的許以念一激靈,不敢說下去了。
“許以念,你還沒搞清楚嗎?你能拒絕所有人,唯獨不能拒絕我。”
“這是你欠我的。”
.
周末晚上,下了秋天的第一場雨。
仿佛一夜之間降溫了,整個世界都潮濕昏暗下來。
x大宿舍區停車場,一輛特别定制的古典英式白賓利飛馳等待着,撲面而來的貴氣優雅至極。
秘書撐着把黑傘在車前,眉都快鎖在一起了,時不時往車窗處回看一眼。
沈總母女二人的關系本就不好,今天這一遲到,怕是又要引起争端了。
一個身影映入眼簾,這一刻,仿佛昏暗的停車場都因為對方的耀眼光芒亮起來。
秘書忙招招手,一邊偷偷欣賞這美貌。
總裁沈意本就是著名的美人,那冷豔氣質在歲月的沉澱下變成了一種不苟言笑的冷厲。
而女兒沈若霜年紀輕輕卻也已經鋒芒畢露。
雖然沒有母親那樣商界裡撕殺浸潤出的殺伐果斷氣場,但這遠超年齡的沉穩自持和孤傲清冷絕非池中之物。
沈若霜微微點頭,将傘收起遞給她,彎腰進了賓利的後座。
一進車裡,女人冷漠視線就投過來:
“遲到是沒有教養的表現,秘書給你選的裙子怎麼不穿?”
“誰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是你情人的東西?”
沈若霜平靜聲音裡沒有什麼波瀾,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窒息壓抑的關系。
沈意冷笑:“在白家面前記得自己的身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沈若霜偏過頭,什麼也沒說,隻從車窗看着鋒利雨水在玻璃上打出一道道刀剮般的痕迹。
司機和秘書更是什麼都不敢說。
沈總包.養情人女友,而且還經常換的事,他們自然都知道。
這是母女二人永遠不可能和解的裂痕。
有時候沈意對女兒太過嚴苛無情,其他人看在眼裡,卻哪敢勸一句?
賓利緩緩駛入彎彎繞繞的京城老租界。
大隐隐于市的,是私房菜“時宴”。
時宴沒有固定菜單,主打創新中餐的融合菜系。
一天隻接待一桌客人,整棟花園洋房都足夠隐秘安靜。
白家和沈氏合作的消息還沒有對外公布,而兩家掌權者繼承人的會面卻在這低調進行着。
兩家的車是前後腳到的。
白家夫婦年紀比四十多歲的沈意還要大上不少。
但在精緻保養下,看起來卻并不衰老,隻是眼裡的精明老道卻将老狐狸的本性顯現。
畢竟在白家這種養蠱式選繼承人的厮殺中笑到最後的,怎麼可能真如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好相處。
初次交鋒藏在寒暄裡的刀光劍影和自己俨然沒有什麼關系。
沈若霜立在潮濕一片花園的陰暗處,下意識瞥向手機。
那是已經發出一條消息的聊天界面,是上午七點多室内軍訓集合的時候發的,到現在還隻有孤零零一條。
【今天降溫了,要出門的話記得多穿點,不要讓腳泡到水。】
許以念沒有任何回複。
“沈小姐,在等什麼人的消息嗎?”
一個溫柔聲音突兀在身後出現。
沈若霜防備般反應極快地關上屏幕,與此同時,帶着危險如冷箭的眼神往身後射去。
在這樣的秋雨下,那身影包裹的嚴實端莊,卻仿佛連身上都沾染了初秋寒氣似的。
随着頭上黑傘的陰影緩緩移開,年輕繼承人蒼白帶着點病色的臉終于顯露,嘴角邊一貫的莞爾笑意卻不見影蹤。
明明最是知禮溫柔如水的眼眸卻是肆無忌憚的有意冒犯,将沈若霜從頭到腳掃了遍,莫名挑釁。
“很美吧,小玫瑰。”
“但很可惜,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