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要吃掉小木?”在神熊族領地庇護下,熊九從沒見證過傳聞之事。以為這次是殺或綁,被吃掉也太……
“聽着像這意思。”黃條子虎蹲坐一旁回道,“這二位,約莫鍛骨初期,可有把握?”
“可小木才鑄靈台中期!我也不過剛到初期,再加上你一個憨虎,如何打得過!”
脫塵、洗髓、鑄靈台;
鍛骨、蛻殼、塑真身;
相神、問心、逐天道。
剛好,差了一大境界,這一重境界一重天,熊九愈發後悔,來到這裡,修煉也被耽誤了。
來者就站在堂前,等它們商量,似勝券在握。
“哎呀,兩位遇到麻煩,不妨說來,它可是神熊族長女,什麼東西沒有呢?何須這麼兇殘,弄得兩敗俱傷就不好啦。”熊九試圖轉圜。
“被放逐到這冰山的長女,哈哈哈哈哈。”那人仰頭大笑,伸出猩紅舌頭舔舐着刀刃,似乎躍躍欲試,“倒是選了個好位置,讓我們哥倆搶先了。”
“這就不方便告知您了。以防萬一,您二位也需要去鬼域走上一圈。”
這黃喉貂是怎麼做到用如此溫和的語氣說出這麼冰涼刺骨的話的?
“好個狂人密狗!”熊九握拳,肩膀聳起,胡須亂抻。
“金狗小崽子,見到爺爺倒也不必這麼激動。”那人說罷騰出手來撓了敞露的胸口又扣下巴,黑泥和着汗水嵌入指甲,動作粗鄙滑稽,連黃喉貂看了也忍不住皺眉。
熊九欲拉上黃條子再說,卻被小木輕撫頭頂。
“姐姐。無礙。”小木慣會用這招安撫熊九的情緒,“讓我先試試。”
竹林裡的風突然變大,茂盛的竹子互相簇擁着左右搖晃,翻騰起一片碧海。
小木頭頂小尖跟着飄動,兩眼直直盯着前方,嘴唇抿緊,腳掌穩穩站住,一副嚴肅模樣。
那人族見此,忽地暴起,提着樸刀就朝小木劈砍而來,裹滿血污怨念刀氣之下藏着若隐若現的獸氣,罡風撲了它們滿臉,毛發向後拉扯。
鍛骨期一擊,不得不重視。
熊九和黃條子虎立刻就沖到小木面前,欲為它擋下一瞬,争取些時間。幾乎同一息,它們就被翠綠竹葉聚攏而成的巨大葉片護住。
“嘭!”
劇烈撞擊的爆炸聲驚動整個霧竹山,葉盾裂開,碎片吸收了大半刀氣向周圍散擊而去,竹屋轟塌,周遭綠竹歪七扭八。
小木一躍上前,在熊九和黃條子的驚詫眼神下接住它們。
“小木,你什麼時候突破的?!”熊九又驚又喜。
“樹不拼命長高,奪不到陽光就會成為其它花草的養分。”小木放下兩友後,對着來者緩步上前,“獸,也一樣。”
它兩臂沿着身側擡起,身邊百丈竹林劇烈顫動,沙沙不止。
“我日日看那向陽而生的樹,看未生靈智的獸、植互食,便決心要在這弱肉強食的規則下,護住身邊的你們。”
“靈氣稀薄又如何,我就慢慢攢,誰說發呆睡覺不是一種修行。”
“三百年,倒真讓我攢出一個境界。”
小木手掌一揮,百丈綠竹根脈相連拔地而起,遮天蔽日。
“可惜了我辛辛苦苦種的竹。”
話音剛落,小木猛然握緊雙拳,那些騰空的竹幹在噼啪聲中以爆竹之勢根根裂開,在盤根錯節根脈托舉下竟像巨網上豎滿了鋒芒畢露的針,針尖寒芒懾人心弦。
竹網将它們全部籠罩,竹葉凝成新的葉盾聚在小木它們這邊,光影之下,對面一人一獸渾身上下布滿黑點。
“不過隻是鑄靈台圓滿,你能奈我何!”那人口水亂噴還在叫嚣。
“好強的靈氣。你這蠢貨,護好肉身!!”黃喉貂吼向隊友。
小木不管,兩掌翻下,竹針極速穿落,一陣撕裂空氣的破風聲後,根脈連起的巨網接踵而至狠狠砸下,恍若天塌。
兩重緊密攻擊結束,眼前浮起塵土。
葉盾撤開,化作數萬鋒利刀片,豎在半空,随時待命。并沒信心就此誅殺對手,所以要備好所有後手。
“咳……咳咳……”
塵土形成的煙幕下身影浮動,熊九與黃條子不敢大意,上前護在小木左右。
“倒是小瞧了你,一身上好的皮毛,竟讓你毀了。”那人族困在竹網中罵罵咧咧,身上吊着皮條,已然衣不蔽體,裸露的皮膚上擠滿紅點,隻有少許地方被穿透還流着血。
黃喉貂正喘着粗氣,用破了洞的扇揮開塵土。
鍛骨鍛骨,重鍛肌肉皮膚筋脈根骨,難以重傷。
那便趁着它們還被困着,再試一次。
小木催動葉片,快速震動下,數萬葉刃發出陣陣嗡鳴,仿若催命陰曲,讓人不禁膽寒。
“枝橫雲夢,葉拍蒼天!”①
五趾一拂,竹片覆滿純淨靈力爆射而去。
那人不再坐以待斃,生生撇斷插入身體的竹針,一陣劈砍,破了桎梏,雙足狠狠蹬地,直面葉刃,刀尖在地面拖拽出深深裂縫,污穢黑氣立馬填滿溝壑,好似要劃開這山。即使被剌出道道血痕他也不管,似想快速結束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