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師那般天賦那般刻苦那般得天獨厚條件成長之下，都做不到在二十歲之前施展這種水平的逼水法。空氣中的各種分子但凡上學時好好聽過幾節化學課的人都該明白，比起固體和液體那是多麼稀薄的密度，又是多麼難以結合。降雨看似隻是一種自然現象但古往今來求雨都是一門能被達官貴人奉為座上賓的神通。不說民間的龍王廟，單就一部《西遊記》已經寫得很明白了，因此近代以來人工降雨技術讓多少苦學五雷法原本自負正統名門的玄門中人低頭折服。

可林明照能做到在沒有加濕器的屋内以霧氣形成水簾，那她做到将天上雲彩凝結成雨，亦或将“南水北調”，很難嗎？

她太托大了！

“林女士，可以請問你的師承嗎？”到底是哪個不世出的老前輩不聲不響扒扯出這麼一個近乎妖孽的小姑娘，想幹嘛？偷偷驚豔他們？拉倒吧！

“沒有師承，天生的。”借此機會，林明照剛好把自己的本事過個明路。

“我幼年時經常做夢，夢到一群阿姨姐姐們瑰麗生活，她們娴熟地使用各種法術。後來，我父母出事以後我搬回來，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把幼年時的一切夢都串聯起來。醒來之後，我無師自通了這些東西，明明沒有學過，但在需要的時候我就是知道該怎麼用。”

林明照沒有說謊，這本就是兩個世界同一個靈魂的不同部分會發生的事，在沒有融合之前，作為普通人的那個“林明照”經常會夢到魔女的日常，但沒有在意，她的身體在夢中漸漸和靈魂同頻，等林明照救世後自動融合，一切順理成章，沒有不适。

真的是生而知之？！是的，林明照幾乎明示。

但是聽在藍姐耳朵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好家夥，這是純野生的啊！必須叼回自己窩裡！

至于夢，藍姐沒有深思。生而知之者總會把知識合理化，說不定她的大腦就是用夢來捋順知識呢。

“既然沒有師承，那要加入我們嗎？我的師門或者中心都可以哦。有很多你的同齡人可以一起交流一起玩，有數不盡的外面可遇不可求的珍藏供你翻閱把玩，還能知道很多都市傳說背後的秘聞，怎麼樣？有興趣嗎？”年輕人肯定好奇心旺盛，求知欲旺盛。

“我考慮考慮吧。”

沒有立刻回絕，但也沒答應。講句實話，藍姐所在的師門和單位的成色林明照大概是懂的，可正因為懂，她才不想去：大魔女陛下在魔女們的大會上都懶得發言，更沒有心思去朝九晚五的上班。

至于秘聞，不是林明照自吹自擂，隻要她想，一切事實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魔女的眼睛可以看破一切虛妄。

而要說林明照完全沒有好奇心，那也不是，她對這個接過了封建王朝（記憶裡是這個稱呼）的體制，是抱有好奇心的。

如果她們活下來，會不會也會見到這樣一個國家呢？

對藍姐來說，沒有拒絕就是有可能，她不多坐，起身告辭。而林明照沒有刻意去關注她，所以也就不知道，在她邁出這座小區一瞬，拔足狂奔，都顧不上去打車或公交，直接用了隐匿符禦物飛行。

一個未來有可能行雲布雨、吐風吸霧的大佬！知道這對一個人均耕地緊緊巴巴、播種搶收看天安排的農業大國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曆史上那僅有的幾位能做到求雨有求必應的天師，不誇張講那是在封建王朝時期舉國供養。要是那個時候有人能做到林明照将來這般，民間已經遍布她的廟宇了。

事實上，林明照之前那個世界也的确如此，雖然魔女中能做到的也是頂級的那些。當時皇帝為求魔女多逗留幾年，把自己的嫡子和侄子通通打包送去為侍，在得知他們不得魔女歡喜沒能生個閨女時大罵他們不中用。百姓家家戶戶皆以有女被魔女帶走為榮，不重生男重生女。

雖然科技高度發達但如今，這項技能同樣能讓一衆氣象、農業等部門瘋狂——每年要因為氣候變化花多少錢？能用近乎白嫖的價錢（工資福利）做到，傻子才會無所謂。

林明照是不介意兼職一下風神雨伯，魔女是天道的寵兒，她們本就肩負着重大使命，比如救世，但對現代科技缺乏一個準确認知的大魔女，盡管有了十八年記憶，可如果原本的林明照就不關心的地方呢？人工降雨在她看來已經足夠，不缺她一個。況且，和神話故事裡的神明不一樣，魔女無需供奉香火信仰，她們的力量源于她們本身而并非外物賦予的神格權柄，所以她們即便行善也是随心而為，和那些有大功德者而成神是不一樣的。

“或許，我确實該出去走走？”林明照自言自語道。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