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表現出一點兒抗拒，布魯斯就會同時收到一份譴責和委屈，何況他自己本身也難以拒絕他的藍眼睛寶寶。

布魯斯也感到有些委屈。

他不是要拒絕維維安對他的親近，相反，他高興的要命好嗎？

隻是——

理智告訴他，萬一他在睡夢中不小心壓在了維維安的身上怎麼辦？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問題。

要知道他可是個兩百多磅的成年男性，打擊罪犯時甚至能僅靠體重就壓制兩個瘦弱的成年吸毒男性。

單就他的一隻胳膊就有可能導緻維維安窒息，如果他在睡夢中不小心将手臂壓在了維維安臉上的話。

布魯斯目測了一下，發現他的手臂肌肉直徑恐怕要比維維安的小臉蛋寬一些。

所以他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

想到這裡，布魯斯還是覺得維維安單獨睡在寶寶床裡更好。

寶寶床就貼着他的床邊，隻是隔了一道欄杆而已，事實上這就等于維維安每晚都是和他一起睡的，畢竟這更方便他照顧維維安。

然而布魯斯不敢在維維安的面前表現出一點拒絕，因為他的維維安實在是個聰明早慧的寶寶，身體雖然發育遲緩，但八個月多的維維安已經能對一些常用語給出正确的回應，他隻是還不會說話。

現在的韋恩家，天大地大，小維維安最大。

布魯斯隻好将寶寶床裡專屬維維安的小枕頭和小被子轉移到自己的床上，哦，還有維維安最愛的藍色小海豚玩偶也不能忘。

然而維維安還用那雙清澈幹淨的藍汪汪眼睛看着他，布魯斯無奈地妥協地躺在床上，“好吧，睡覺，晚安。”

他謹慎地和這隻藍眼睛寶寶拉開了距離，中間起碼還隔着一個人以上的寬度。布魯斯肉眼可見地焦慮，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去夜巡了，或許今晚可以熬個夜。

與布魯斯的輾轉反側不同，終于擺脫寶寶床的維維安可就興奮多了。

他抱着自己的藍色小海豚玩偶，小嘴巴叭啊叭啊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一張粉白的小臉蛋樂得眯起了眼睛，薄薄夏被裡的小腳興奮地蹬了蹬。

“叭！”貪心的小維維安還不夠滿足，他像蠶寶寶一樣艱難地向布魯斯發起了最後的進攻，他要離爸爸越近越好，貼貼爸爸.jpg

布魯斯：“……”

布魯斯哪裡舍得拒絕這樣一個寶寶，他心都快軟化了，輕輕一戳，嚯，淌出一地甜滋滋的奶味的糖水。

“好吧，Vivi、甜心……”布魯斯無奈又甜蜜地主動湊近，好讓他的小寶寶節省力氣。

他還實在忍不住地親了親維維安帶着奶香味的粉白小臉蛋，感歎：“我怎麼會有這麼可愛又暖心的小寶貝呢？這真是一個奇迹。”

“啊呀！”維維安則高高興興地撲進老父親甜蜜的懷抱裡。

達成最終目标後，維維安的困意再也阻擋不了，白嫩小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藍色小海豚朋友，貼在爸爸結實有力的臂彎裡，小腦袋一歪就睡得跟雷打不醒的小豬崽似的。

布魯斯輕笑了一聲，面色溫柔，輕輕揉了揉維維安軟哒哒的金發，拖過維維安帶着小花邊的專屬小枕頭，動作輕緩地将這顆金毛小腦袋放在上面。

夜色寂靜，睡眠燈光線柔和，窗外夏夜炎熱，但屋内的溫度卻剛剛好，不冷不熱，是最适合小寶寶的溫度。

布魯斯安靜無聲地看着這張水蜜桃似的甜甜的睡顔，感覺自己就算看到天亮都不夠，但他想起今晚的夜巡還沒完成，甯和的情緒瞬間被打破。

……脾氣暴躁的蝙蝠俠出洞前想，希望今晚那群家夥最好安分一點。

還好，蝙蝠俠今天收工較早，大概淩晨兩點就回來了。

他匆匆忙忙洗完一個戰鬥澡，和往常差不多的流程，在蝙蝠電腦上整理好有價值的情報和線索，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卧室。

自從維維安到來後，在他夜巡的這段時間裡，阿爾弗雷德最重要的工作就從輔助他變為了照顧孩子。

不過和幾個月前相比，越長越大的小維維安逐漸有了自己的睡眠規律。

他一定是大多數家長心中的天使寶寶，因為他的作息完全和大人同步，因此兢兢業業的老管家不止一次吐槽過，可惜某隻熱愛晝伏夜出的蝙蝠的作息倒是和他們家的寶寶完全不一緻。

布魯斯不敢反駁，誰讓他就是那隻熱愛晝伏夜出的蝙蝠呢。

每次結束夜巡回到卧室之前，他都要先把自己身上的血污清理幹淨，确定身上不再帶有血氣或是别的什麼奇怪的氣味後才會回到自己的房間。

進入房間時也時刻保持着蝙蝠俠悄無聲息的狀态，他可不想半夜吵醒維維安，盡管就他們家這隻小豬崽的睡眠質量來說恐怕很難被吵醒。

“阿福，辛苦了。”布魯斯用氣音說，今晚回到房間後，他照舊和老管家打了招呼。

阿爾弗雷德輕輕扯了扯被維維安的小腳踢開的薄被，起身離開時對布魯斯說晚安的表情略帶揶揄，他猜測今晚他家老爺可能會糾結得睜眼到天亮，為了降低這種可能性，他同時略帶警告地說：

“就算是蝙蝠也要遵循生物規律，老爺是吧。”

布魯斯：“……”

他看着床上那隻睡得香香的一無所知的罪魁禍首小豬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