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手掌輕輕扶着沙發，穩穩當當地站着，小小的身軀甚至沒有一絲晃動，粉嫩的小臉上也沒有一絲勉強，這小模樣誇他一句他是自己站着的都行。

布魯斯先是吓了一跳，趕忙去抓維維安的小胳膊，就怕他一不小心栽下去，萬一頭撞在沙發上，指不定要撞出一個腫包。

等把小寶貝穩穩當當地護在臂彎裡後，布魯斯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維維安能自己站着了，喜悅的情緒瞬間竄上天靈蓋。

往常都要他和阿福半抱着，維維安才能直戳戳地站着。

現在竟然能自己扶着沙發站着，那這跟他自己站起來的有什麼區别？當然沒區别了。

布魯斯抓着維維安的小胳膊，鋼藍色的眼睛微亮，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傻爸爸的笑。

“Daddy……咿呀……”維維安被爸爸半摟着，藍眼睛笑彎彎地，努力地湊上去啵啵爸爸。

布魯斯诶了一聲，就把親昵地湊上來的小家夥攬進懷裡，黏黏糊糊地蹭蹭維維安粉嫩的小臉蛋。

他的胡子刮的可幹淨，絕對不會紮到他的小寶貝。

從這一天起，慢慢地，維維安會踉跄着走上一兩步然後撲進爸爸或者阿福爺爺的懷裡了。

維維安喜歡他們的懷抱。

爸爸和阿福爺爺的懷抱總是那麼溫暖寬闊，不管他摔倒的前兆多麼毫無征兆，也不管他撲得有多猛，他們總會穩穩地接住他。

這竟然還成了維維安的一個小遊戲。

隻要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接住他了，就能立馬得到小寶貝一個奶香味的啵啵。這是維維安的感謝。

天真的小寶貝不會知道，莊園裡兩個最愛他的大人，即便是讓自己摔個屁股墩，也絕不可能讓他摔倒在地上。

愛是他的保護繩。

……

維維安正式邁上學習走路這一個小小的人生階段，對于一直操心他的大人們來說總算能松口氣了。

阿爾弗雷德早就準備好的學步車也終于派上用場。

那是輛天藍色的，每一個邊角都圓潤可愛的小車，一眼就吸引了維維安的注意。

在他體驗過一次學步車的暢快無束後，從前所有的玩具瞬間便對他失去了吸引力。

維維安的日常從坐在地毯上瞎擺弄一堆積木玩具，變成了“駕駛”着自己專屬的天藍色“寶馬”，揮舞着手中的藍色小海豚玩偶，像隻自由的小鳥一樣，歡快地探索韋恩莊園。

避障滿分，拐彎滿分，百米用時長達半小時滿分……這就是韋恩家新一代的車神——學步車車神！

有趣的是，他雖然喜新厭舊了，現在對自己曾經喜歡的玩具都不屑一顧，卻沒有抛棄自己的藍色小海豚玩偶。

盡管他還沒有意識到這是爸爸送給他的東西，但在他短短的人生裡，小海豚玩偶的存在已經是和爸爸、阿福爺爺一樣熟悉重要的小夥伴。

上一次阿爾弗雷德把他的小海豚拿去浣洗晾曬，他就有好幾天都是神色恹恹的度過，晚上睡覺也比往常更黏人地貼近布魯斯的懷抱。

還總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阿爾弗雷德，就想知道自己的小海豚玩偶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身邊。

等到小海豚幹幹淨淨的被還回來了，他就一個勁兒地抓着不放手，惹得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發笑。

因而在看見維維安帶着自己的小海豚夥伴探索莊園，他倆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現在的維維安是童話裡的金發小王子，他的世界就是這麼單純又可愛。

看着他比哥譚夏日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有了。

似乎所有煩惱在小王子的笑容面前都被驅散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陰霾。

但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還是會有一點點有關維維安的小煩惱。

在維維安終于能用學步車探索莊園後，韋恩莊園裡人手不足的缺點終于徹底暴露了。

維維安還遠不到大人能放心地讓他獨自一人待着玩的年紀，反而因為他會走路了，更需要人不錯眼地照看着。

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其實都是大忙人，在沒有維維安的時候，他們一天的時間就總是排的滿滿當當的，有了維維安以後，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工作和養孩子一直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現在這個平衡終于被打破了。

布魯斯雖然将公司的事務全都交給盧修斯掌管，但事實上，他偶爾還是需要處理一些在他權限範圍内的事務。

更别提他還需要出席各種宴會以維持花花公子纨绔草包的人設。

過去一年裡為了擠出時間照顧維維安讓這個人設在大衆心中有所動搖。

要徹底區分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兩者的話，他還得繼續荒唐行事給自己的人設打補丁。

當然，最重要的是，蝙蝠俠這個身份帶來的工作就已經占據了他大半的時間，他平日裡也隻是抽出些空閑的時間在阿爾弗雷德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照看維維安。

以前維維安還不會走的時候，都是他跟着照顧他的大人。

但現在他慢慢地會自己走路了，就是照顧他的大人跟着他。

這麼一來，阿爾弗雷德在照看維維安的時候便隻能放下自己手中的事，不能像之前一樣還能見縫插針地做做别的事。

布魯斯就是因為這件事最近有些苦惱，他想找一個能照顧維維安的人進韋恩莊園幫阿爾弗雷德減輕負擔，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選。

韋恩莊園的秘密太多，布魯斯的顧慮也太多。

他擔心招進來的人會别有用心，擔心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對維維安不利，還擔心自己的那些秘密洩露出去。

但看着老管家眼下淡淡的青黑，布魯斯還是堅定了要招一個人進來幫他減輕負擔的想法。

就在他糾結時，一個合适的人選撞入他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