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走後,美沒有回家,轉頭就上了紐的車,直接去了比利時的布魯塞爾。
剛在門口停下,本在空地上閑聊的人立刻噤聲讓開一條道,美長驅直入地進了大廈。
一路走到最裡面的休息室,美擡手示意紐在外面等着,隻身走了進去。
休息室很安靜,美随手關上門,往沙發上一靠,拿起面前的冰可樂喝了一口。
一直坐在茶幾另一端的人默默地看着祂這一系列動作,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像一片死海,吹不起一絲漣漪。
美摸着金屬制的外殼,上面因為溫差凝聚起來的水霧打濕了祂的手指,順着罐身滴在了沙發上。
“NATO。”祂終于開口了,卻帶着明顯的嘲笑,“很狼狽啊,把自己搞成這樣。”
北特意換了件高領的衣服,想遮住脖子上的傷,但仍沒瞞住這個人。
祂避開了這個話題,直接彙報結果:“UN有自己的想法,但還在可控範圍之内,暫時不需要進行壓制。”
剛将飲料罐遞到嘴邊的美手一頓,又把罐子放回了桌上。
祂垂下修長的手指,任冰涼的細水在指尖彙聚,反射着碎光砸向地面。
“NATO,你這是在幫祂說話?”美聲音很平緩,像聊家常。
常年在祂手下做事的北卻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祂不自然地移開目光:“事實而已,祂不敢違背你的意願。”
“嗯——”美起身繞到北身後,手搭上對方肩,冰得刺人的手指伸進了祂的衣領,摸到了那些被掐出來的紅痕。
北一個激靈,不知是因為溫度還是因為那隻手。
“北啊,你說的‘不敢違背’……”美彎下腰,貼在祂耳邊輕聲道,“是指祂現在已經敢公然對我的人下這種死手了嗎?”
北還是沒動,有些發白的唇張了張,還是那句:“我說的都是事實。”
美笑了,祂抽出手,在北臉上撫了撫:“放心,你的話我還是信的,這次幹得不錯,好好養傷,我有空再來看你。”
随着臉上的涼意消失,門開了又關,北猛地洩了口氣,身體裡的血再次流通,整個人都精神了些。
祂看着桌上沒喝完的可樂,拳頭緊了又松,最終緩緩垂下了眼。
另一邊,瓷也沒回家,祂讓來接自己的京把自己送到與俄約定的地點,本想讓京先回去,誰知這孩子說什麼也不肯,隻好讓祂自己安排。
這裡落座了一家咖啡館,并不大,但店前種了不少盆栽,倒也還溫馨。
瓷進店,發現俄已經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等着了,看來也沒有回去。
“來多久了?我還以為我會先到。”瓷拉開椅子坐下,向旁邊的服務員要了兩杯招牌拿鐵。
“剛來。”俄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抽出一張放在了瓷面前。
瓷邊看邊問:“我剛才看到了聖,今天不是莫接的你?”
“嗯。”俄按了按眉心,有些心煩,“事發突然,莫遭到了恐怖襲擊,我也才知道。”
瓷看祂一眼:“不回去看看?”
俄搖搖頭:“聖說祂沒事,而且來都來了,先把事情說清楚。”
瓷放下手上寫滿了字的紙,向端來咖啡的服務員道了聲謝,給俄那杯扔了塊方糖:“你今天找我來,就是想說伊朗和以色列的事?”
“有美給以撐腰,伊再硬氣也搞不過祂們。”俄看着杯子裡的褐色液體,皺着眉又丢了兩顆糖進去,“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瓷攪了攪咖啡,白色的泡沫形成了一個漩渦:“我?你覺得呢?”
“我知道這些事你從來不肯摻和,但這次不一樣。”俄喝了一口手裡的東西,嫌棄地把它放了回去,“那家夥本來就是靠賣軍火發展的經濟,我這邊分身乏術,烏又一直在買祂的武器,要是以那邊再給祂提供機會,形勢對我們很不利。”
瓷呷了口咖啡,點點頭:“這些我也考慮過,放心,我知道輕重。”
像得到了什麼保證,俄松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卻又突然睜大了眼睛,直盯着門口。
瓷心覺蹊跷,一轉頭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後地進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