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
白俄乖順地跟着瓷走了一段路,風吹得地面上堆積的樹葉沙沙作響,又被鞋子踩出碎裂聲,為這寂靜的一隅天地增添了不少生氣。
就這麼走下去也好,遠離紛争,不理世俗。
白俄看着相握的兩隻手,稍稍愣神。
“瓷哥。”一聲喚打破了這種平衡。
會這麼叫祂的人不多,瓷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祂笑應着:“嗯,小巴。”
白俄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突然感覺手背被人打了一下,松開了握住的手。
巴插了進來,拉住瓷:“瓷哥,我路過這裡,剛好到處走走,沒想到這麼巧。”
這裡确實離大街不遠,瓷摸摸祂的頭:“嗯,那一起走吧,在外面待久了不安全。”
“好。”巴懵懂地點頭,笑着看向白俄,“白俄也在啊。”
“……”祂好像一直都在吧,說得好像才看見祂似的。
不過白俄在這方面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畢竟兄弟姐妹可不少,巴的意圖太明顯了。
祂委屈地嗫嚅着唇,輕輕拉了拉瓷的衣角:“要不你們先走吧,巴要去的地方應該比我近些,我可以自己去找明斯克的。”
瓷勾起嘴角,沒說話。
巴趁機往瓷身上靠了靠,嘴上善解人意道:“白俄要去的地方更遠嗎?那……瓷哥送祂過去吧,我沒關系的。”
明明可以一起過去,還要這麼說……白俄知道這是遇到對手了,祂絞着手指,可憐兮兮地看着瓷:“不,我不會讓瓷哥哥為難的,瓷哥哥平時那麼忙,我不能添麻煩。”
“……”巴差點傻眼,這人怎麼比自己還茶?!
而且自己居然被祂帶過去了!争什麼送誰,體貼,要體貼!
祂戀戀不舍地松開瓷的手:“是我任性了,不比白俄……”
“噗嗤——”瓷陡然止住,别過頭忍笑。
兩人怔愣地眨眨眼,反應過來後雙頰一燙,竟有些無地自容。
瓷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心思沒見過,祂們的想法早就暴露無遺了,難為人家聽了這麼一歇。
“咳……”感覺到氣氛尴尬,祂整理好表情,一手牽一個,“都是順路的事,沒什麼好争的。”
白俄難為情地輕嗯,悄悄去瞄巴,恰好對方也在偷看祂,視線交接,兩人均暗啧,不悅地轉回頭,安靜了一路。
最後巴恨着白俄上了□□堡的車,瓷讓白俄坐在自己的副座上,祂聽身旁人道:“瓷哥哥,我和巴是一樣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
白俄不敢看祂,似乎祂也知道自己有些胡鬧。
可祂自認為和瓷情分不同,父親還在的時候祂就很親近瓷,後來更是把自己的重型越野運輸車技術和設計圖紙直接送了過去。
祂沒後悔過,這些東西在瓷那裡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所以祂才會跟巴看不對眼。
“……沒什麼,好奇……”
瓷專心地開着車,回答道:“你不用和誰比,不管是你,還是巴、塞,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一直這麼覺得。”
很輕松的語氣,白俄卻仿佛受了一記重錘,無意識地盯着祂看,眼神有些渙散。
雖然祂和瓷關系一直不錯,但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還是第一次。
瓷雖是亞洲人,膚色卻偏白,烏黑的長發柔軟地垂在背後,有幾縷落在了肩上,随風輕飄。
光斜洩進車窗,映得其面龐如玉,本就妖媚的眸子像繁星墜入大海,細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真好看……白俄越湊越近,要不是身上還有安全帶,怕是都要擠到駕駛座去了。
恰逢紅綠燈,瓷伸手在祂眼前打了個響指,無奈道:“回神。”
“……”白俄呆滞一瞬,臉紅到了脖子根,頭上差點爆出蘑菇雲,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祂不該在車裡,應該在車底……
丢人,太丢人了!
看着自慚形穢得快把頭卡進椅縫裡的白俄,瓷彎了唇,再次踩下油門。
祂們之間關系的好壞取決于多種因素,就像唯一一個在祂這裡外交等級第一的朝,地理位置是最不可忽略的。
所以祂不能對任何國家意識體做出什麼承諾,就像祂們也不能輕易向自己擔保些什麼。
能走到哪一步,誰也無法強求。
倫敦。
一處豪宅被守衛圍得水洩不通,連屋内的窗簾都關得嚴絲合縫,内外的人都看不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