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回眸瞥與馬寒暄的京一眼，不答，祂的孩子……

幾千年的光陰，這種事總是難免的，可抱怨之外，祂們依舊是對方無可代替的珍寶。

叙也沒期待祂回答，自顧自道：“孩子們不需要我了，我才是那個累贅，他們被烙上我的名字，一生都毀了……”

祂沉默良久，又帶上笑，眼睛閃着亮光，晶瑩剔透。

“不，沒有你，他們才是真的沒有歸屬。”瓷知道祂的消極，但現在的叙好歹還在，要是祂真落到消失的地步，亡國奴的下場隻會比現在更慘。

叙垂眸搖頭。

“你就真放心把他們交給那些人？”疑問句。

還是搖頭。

“你不管他們了？”帶着些許意外。

仍然搖頭。

“不要了？”有些恨鐵不成鋼。

“……”叙停了下來，咬唇不語。

天台的風更大了，刮得衣料獵獵作響。

“瓷，我想歇歇。”這句話幾乎被風聲蓋過，叙仰頭望天，“就一會兒，賜予我休息的權力。”

瓷看不見祂的表情，隻聽出了深深的疲憊和哀求，可自己沒有那個能耐滿足祂的願望。

“叙，祂們前進的時候，我們不能原地踏步，否則代價隻會更重。”這一點祂深有體會。

“我趕不上了。”叙笑起來，哽咽被壓抑在喉嚨裡，祂站起身，恍惚地看着地面上忙忙碌碌的子民，“瓷，我很久沒看到他們這麼幸福的樣子了，他們自由了。”

瓷皺眉，這算什麼自由？沒有線拉扯的放肆能維持多久，不過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換來短暫的迷途。

大霧過後，殺機四伏。

“你相信美利堅的那套體系？也許适合祂，但未必符合你的期望。”

叙充耳不聞，張開雙臂迎着風深吸口氣，像常年被關在籠子裡的雀兒終于見識到了藍天的遼闊，祂回頭，水光朦胧的雙眼含着笑意，喚道：“瓷。”

祂轉過身面向客人，雙手平攤向上，釋然地笑着，在瓷逐漸詫異的神情中刹那向後倒去，似折了翼的飛鳥，敗于重力，轉瞬即逝。

祂說——

“我自由了。”

紐約。

美看着面前突然跑來質問自己的人，面露不屑，揮退遞水的華：“TUR，RUS的人撤了，叙北部由我接管，有什麼問題嗎？”

“當初約好合作的時候可沒說由你全盤接收，US，合作講究共赢。”土本以為自己站隊了美，怎麼也能分點好處，沒想到俄一走，美立馬把自己的人派了過去，完全沒通知祂。

土為了此事得罪了另外兩個難纏的大人物，這比贓款分不均，祂怎麼能甘心。

“我也沒說你那份有多少不是嗎？”美完全沒把祂放眼裡，“能拿多少全憑個人本事，你能耐，來我手上搶啊。”

祂嘴角若有若無的嘲笑看得土一陣眩暈，可又不能真來硬的，便隐忍道：“以還看中了伊朗和伊拉克，祂們現在形勢被動，特别是前者，經過這段時間的消耗早已力不從心，你們還可以在祂那兒獲得好處，何必非要我這份？”

美貪婪地舔舔嘴角，眸子深處的藍光隐隐閃爍：“這種東西沒人會嫌多，TUR，在我手下辦事是要展現自己的價值的，我有我的原則，廢物沒資格讨價還價。”

不夠，還不夠，這點籌碼還差得遠。

前兩天歐洲《柏林宣言》正式宣告，德、意、英、法、波、西将烏作為擺脫美的棋子展開布局，歐洲獨立的征程已然開始，雖然短時間内還沒法脫離祂的掌控，但祂不喜歡冒險。

“廢物？”土重複一遍，冷笑一聲，目露兇光，“US，你過于自負，看不起所有人，也不在乎得罪别人，說到底還是太狂傲了，不是事事都會如你所願，不遵守承諾？呵呵，無所謂，我會親手搶回屬于我的東西！”

祂擡眼，對上美漫不經心的眼神：“不，說不定還有你那份，US，過河拆橋就要做好身後空無一人的準備。”

“噗！”美笑了，笑得前俯後仰，祂随手抹去溢出的淚花，“好久沒聽到這麼好笑的笑話了，TUR，你真是少見的不自量力。”

土淡然地注視祂片刻，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仿佛不知畏懼為何物。

“等着吧，你選的路，絕不會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