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為什麼?她在鋪墊什麼?
毛利小五郎不說話了,他并不了解千歲家的事情,至少不如風間裕也那麼了解:所以他識趣的閉嘴了。
千歲織衣用手帕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水珠,然後眉目染上了憂愁的情緒,繼續風間裕也的台階說了下去。
“實際上這次過來,也不怕各位笑話,我是想讓真津過來的,但是她不願意,并且最近好像還有喜歡的對象了,天天跑出去玩,不着家一樣的在外面瘋,哎,我實在擔心她的心理狀況,雖然我們家對婚姻相對開明,但是真津早就訂婚了,這種事情說出去,怎麼了得?”
風間裕也作為知道千歲真津“喜歡的對象”真實身份的人,嘴角一抽,心裡的警惕意味更加濃重,他不覺得安室透那麼快就暴露了身份,他隻是察覺到,千歲真津不尋常的舉動實際上引起了整個千歲家其他人的注意,所以突然間出現在千歲真津身邊的安室透才被注意到了。
“格蘭菲迪先生是一個優秀的人生導師,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尋求他的幫助的。”
千歲織衣以這句話落下了注腳,風間裕也馬上道:“原來是這樣子。”
然而他根本沒信!如果說,他相信了大半千歲織衣談論千歲家情況的話,那麼唯獨最後這一句話,是絕對的假話。
“喔?這樣子說來,難道格蘭菲迪先生是為私人心理醫生?”毛利小五郎說道。
“當然了,格蘭菲迪先生是有心理醫生執照的。不過他的主業并不是這個。”
“是這樣子啊,話說回來,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雖然現在談起來不太好,不過千歲夫人您一定很煩惱吧,千歲真津小姐的情況,是不是和這個有關系?”
沸沸揚揚的事情自然指的是十六夜亞莉的事情,風間裕也留了半個耳朵聽毛利小五郎和千歲織衣的談話,與此同時,他拿出手機,說着“失禮”就走到窗戶旁邊接電話了。
身後千歲織衣回答道:“啊,那件事啊,實際上我一開始就沒在意過,不怕您笑話,我和我的丈夫……,所以我完全理解他,真的,十六夜小姐我也見過她本人一面,是相當漂亮的女性呢。”
“您這麼豁達真是太好了……”
風間裕也按下了接通鍵,他事前來拜訪的時候,就通知了小隊的監視人員,有任何緊急情況都要馬上告知他。
“什麼事?”
“隊長!”
卧底小隊的副隊長語氣急促,他幾乎沒有任何鋪墊,直截了當的告知道。
“千歲家發生命案了!千歲家長被殺了!”
風間裕也霍然間轉過身,也顧不上維持體面表情了,他的笑容消失不見,死死的盯着千歲織衣,盯着她那搭在肩膀上,真絲刺繡的白色披肩,和她以悠閑的姿态,握在手裡的茶杯。
“風間先生,你……”毛利小五郎想提醒風間裕也注意表情,然而比他更快做出反應的是千歲織衣,她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耳朵上和發絲糾纏在一起的翡翠耳飾,站起身,微笑着回望風間裕也。
“警官先生,您是在接電話嗎?”
“……”
這下子毛利小五郎也不由自主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了,當千歲織衣切換稱呼的時候,他也猛然間想到了那唯一的一個可能,臉色驟然間變化,邁步來到風間裕也身邊,說道:“發生了什麼?”
風間裕也深吸一口氣,他的腦袋又開始痛了——原因未明,然而事情發展到現在,他所能做的,似乎也隻有那一件事了。
“對,沒錯,千歲夫人,您的丈夫——剛剛在千歲家出事了,為了案子,我需要暫時拘留您,您現在得和我一起回千歲家去,接受警方的詢問。”
“沒有問題。”
千歲織衣仍是那副笑臉,慈悲的,柔和的,令人見之心喜。
“這是我的職責,警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