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諸伏景光毫不客氣的用掃把敲擊了一下紅木地闆,于是陷在一堆書籍、雜物、過夜的禮服混合而成的“山丘”裡的人形狀物品動了一下,旋即一隻手扯下了那遮住面孔的攤開的筆記本,勞埃德抱怨道。
“你就不能等我醒了再打掃衛生嗎?”
如果此時的諸伏景光是個女性,那麼勞埃德的面孔簡直可恥得和對着任勞任怨做家務的妻子抱怨她打擾了自己睡眠的遊手好閑的丈夫一樣可恨,所以諸伏景光冷笑了一聲,毫無歉疚的說道:“你下午有約,現在不起來一會就得遲到了。”
勞埃德和諸伏景光住進這棟宅邸之後,因為種種原因,諸伏景光包攬了一切的家務活,畢竟且不說勞埃德平時在宅邸搞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普通人看一眼都能吓死,諸伏景光也不想天天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演好好先生。
勞埃德實際上早就脫離了凡人階段,按照諸伏景光和他同住的這段日子來看,勞埃德早就已經不需要依靠進食和睡眠來維持生命了,所以一旦他在某些時候突然間倒在這棟宅邸的某個角落,毫無疑問,他是進入“漫宿”裡去尋找某些東西了。
諸伏景光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故而當勞埃德把自己那頭過長的白發從書籍的擠壓下拯救出來的時候,他甚至還有閑心關心其他的問題。
“警方那邊就這樣子算了?”
千歲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按照千歲康成的遺囑,最終的遺産劃分是千歲織衣與千歲川端各自持有一半,而千歲真津作為還在上大學的人,千歲康成為她留下了一份助學基金,隻要這位千歲家小姐安安分分的過日子,這筆錢足夠她下半輩子的生活了。
千歲川端自然不可能接受這個結果,不過目前來看,他的意見可以暫時擱置在更久遠一點的計劃裡,而勞埃德顯然也是這樣子想的,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說道:“就讓他們盯着寶石展覽會去吧——我相信你的那位好朋友會加倍的讓獵人們看緊我們的。”
實際上讓警察盯着自己顯然也是有好處的,就比如現在,勞埃德甚至已經大大方方的開始到處出門“會友”了,黑衣組織自然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對勞埃德執行什麼暗殺計劃,故而勞埃德和千歲織衣都難得的得到了一段餘裕的自我支配時間。
“不過壞處大概是我引起那個小偵探的疑心了吧,不過沒關系,禮尚往來,我也給他留了些“麻煩”,自顧不暇的時候,他就會暫時沒精力思考我打算做什麼了。”
“麻煩又是什麼?别告訴我你打算制造一起兇案。”
“哎,我才不會呢,對于我們這類人來說,兇案就和腎上腺素一樣,隻能加倍的讓對方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所以警察先生,你難道沒發現嗎?毛利家最重要的人是誰?”
勞埃德把自己從書堆裡拽出來,他一邊理着自己的頭發,一邊自問自答,很明顯他也沒想要諸伏景光回答這個問題:“是毛利小五郎?是江戶川柯南?還是那個警察先生你的朋友安室透,還是……那個柯南小偵探的親戚,那個喜歡搞奇怪發明的博士?”
“都不是!”
“從一開始,毛利家最重要的,最不可或缺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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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門了,今天的飯菜都已經做好凍在冰箱了,學校裡今天有事,我要晚上才能回來,爸爸,今天不許喝酒,還有不許讓柯南放學回來之後出門,要是有案子的話,就把柯南放到阿笠博士家去。”
毛利蘭整理着校服的衣袖和書包,把做好的午餐晚餐分别放進自己和柯南的書包,這在毛利家是每天早上都會發生的一幕,但是不知道為何,在一貫的出門囑咐之後,她着重要求和規劃了毛利小五郎的晚間行動,同時還标記了一下柯南。
“喔……好的。”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他本來想說點不着痕迹的俏皮話來把這種詭異的氣氛敷衍過去,但是在目光上移,落在毛利蘭面無表情的注視着他的視線後,到了嘴邊的語句就被他不自覺塞進了嘴裡的煙打斷了。
“還有,不要喝酒喝到很晚才睡,我和柯南都要上學,就算要喝酒,也請不要喝醉,畢竟要是有客人上門,爸爸起不來床,我們就接不到生意了,請不要在我不在家的時候讓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