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風輕雲淡的兩句話吓死了一屋子人,看着幸村的眼神已經從‘溫柔可愛的小弟弟’變成了‘這是什麼怪物’。
但當事人對此接受良好,甚至還十分友好地笑了笑。
最後還是齋藤先摸着腦袋緩過神來:“黑部君,看看一軍的行程,平等院他們哪天能回來?”
不用他說,黑部已經十分自覺地開始翻行程單:“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航班後天早晨就能到,種島坐船會晚一點,平等院回來需要遵照醫囑靜養一段時間,不過還有鬼和越智他們可以安排比賽。”
久違地聽到‘德川前輩飼養員’和‘毛利前輩誘捕器’的名字,幸村躍躍欲試。
入江看出他對這幾個人感興趣,一時戲瘾上頭:“他們幾個無趣得很,小精市就這麼移情别戀的話前輩我可是會傷心死的。”
“怎麼會,”幸村對于前輩突如其來的戲瘾一向能慣着就慣着,“不然我自罰,陪前輩打一局?想要什麼劇本都可以。”
入江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剛剛滿臉的沮喪一掃而空:“好耶,就等你這句話了!”
齋藤搶先一步站起來:“或許你們需要一個裁判嗎?”
被婉拒後的三位教練無奈隻能以特批室内地下球場的使用權為交換‘死皮賴臉’地跟在二人身後。
入江站在場上,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旁邊閃閃發光的三個電燈泡,習以為常地朝幸村撒嬌:“小精市,我也想看那個會發光的大電燈泡!”
拓植抱臂杵在欄杆旁,看向旁邊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事:“他們這樣真的沒關系嗎?我是指拿天衣無縫當煙花放這件事。”
齋藤笑眯眯地盯着場上打的有來有回的兩個人:“年輕人嘛,不正是愛玩的年紀,尤其是這樣有天賦有價值的年輕人,隻要不把訓練營炸了,我想總教練也不會介意的。”
下一秒,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入江一球砸向對面,精緻的場地上瞬間出現一個坑。
“咳咳,難得見入江這麼拼,可惜這球出界了,”拓植扇開面前的灰,臉上略帶可惜的表情下一秒無縫切換成目瞪口呆“出界了他還接?”
隻見幸村幾乎是一瞬間奔向後場,趕在那個距離底線外沿不到五公分的球落地之前打了回去。
拓植盯着齋藤,後者不自在地撫了撫下巴:“唔,雖然動靜有點大,但起碼我們球場還健在……吧?”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黑部歎氣:“早知道還不如讓他們去總教練那邊折騰,室内球場修起來太貴了……”
在幸村撈回第三個出界球之後,終于無奈歎了口氣:“前輩,今天這是什麼劇本?”
“嘻嘻,”入江神秘一笑,“怪力惡霸學長和傻白甜溫柔學弟的……熱血網球競技!”
拓植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地開始深刻反思:“我們心理狀态評估的頻率是不是需要往上提一提了?這樣下去有生之年我該不會看到入江和平等院在球場上對着哭的場景吧?”
而旁邊的齋藤則是饒有興緻:“怪力惡霸,好反差的人設,不過溫柔學弟倒是蠻合适的,有意思诶!”
拓植:怪不得一軍的精神狀态一個個都這麼美麗,看看精神教練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黑部輕輕指向入江的位置:“不過如果真的把注意力都放在劇本上的話,可就上了他的當了。”
而球場上的兩個人,看起來動靜很大,但從開始到現在,硬是沒有人得分,或者說是占據防守一方的幸村完全不顧正常比賽規則地在無差别回擊每一個球,一向喜歡在球場上溫水煮青蛙的入江卻反常地一直在進攻。
兩人之間激烈對打了幾十球,怪力惡霸學長卻逐漸放棄了用力道尋求突破口的模式,轉而換成了各種花樣不同球路但相當刁鑽的高速球。
“入江這小子可以啊,幸村開始被壓制住了。”拓植滿意地看着被入江的回球釣的滿場跑的神之子。
“不,你再好好看看,”黑部銳利地盯向場上的兩個人,“幸村的天衣無縫狀态已經持續了這麼久,卻隻是在使用基礎網球防守,絲毫沒有要進攻的意思。”
拓植深陷在入江的劇本裡無法自拔,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怪不得是溫柔學弟啊,這麼慣着入江這小子!”
黑部很想一拳頭把他腦殼敲開看看裡面裝的究竟是腦子還是章魚小丸子:“這個球場一共五個人,居然隻能湊出四個半腦子。”
齋藤在拓植‘什麼我們每個人居然隻有0.9個腦子嗎’的疑問中終于耗盡了所有的同事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沒發現入江的精神力在你沉迷霸道學長俏學弟的時候已經悄悄布滿整個球場了嗎?”
而黑部則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幸村,眼裡的滿意幾乎都要溢出來:“幸村在用天衣無縫強制把自己的五維平衡到同一強度,就像……”
齋藤把自己剛剛記錄下關于幸村的數據全部打上叉:“就像一張完美的,沒有短闆的網,他在幫入江模拟一個絕對平衡的對手,而入江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張網可能存在的死角。”
幾位教練在看明白局勢的一瞬間默契地安靜下來,隻是靜靜地看着這場甚至不算的比賽的對打練習——作為一支沉寂已久的隊伍,他們太渴望一場勝利了,而一軍的每一位選手,哪怕是一點點的突破都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場比賽上成為加注在勝利天平上的砝碼。
終于在數不清多少球後的某一瞬間,長時間高強度集中注意力以至于顧不上繼續把自己的劇本演下去的入江終于露出一抹熟悉的微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