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貝-戋了。
“好了好了。”他被梁念用枕頭猛砸了好幾下才停下來。
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月亮,夜色漆黑,隻有暖黃色的床頭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過了很久,梁念又聽見梁聽序的聲音:“我一直是站你這頭的,你知道吧?”
所謂煽情必有貓膩。
梁念猶豫道:“隐隐約約有聽說啦。”
“那就好,外面這麼黑,我這麼好,讓你陪我上個廁所,不為難你吧?”
“?”
诶,不是,我知道你是怕,但你上廁所讓我陪?我的弟,你禮貌嗎?
你爹這暴脾氣。
梁念咬牙:“憋着。”憋不死你丫的!
——
清早的城市逐漸蘇醒,比它更早蘇醒的是狗,比狗更早的是高三的學生。
梁念是從夢中醒來的,夢裡的世界一片漆黑,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風吹得人骨頭發冷。
沒有任何意義的夢境總是給人一種無所适從的忐忑感。
她夜裡向來少眠,所以鮮少做夢,醒來的時候還有一種人在夢裡的恍惚感,直到看見開着的窗才反應過來。
對着窗吹了一晚上,不冷才怪呢。
她窩在床上又墨迹了幾分鐘,起來的時候踹了梁聽序好幾腳,這牲口卷着被子直接裹成了個飯團。
“人死,勿擾。”
德性。
梁念:“你不去報到了?”
“周五報什麼到,我昨天才到的北渝,下周再說吧。”
壓死駱駝隻需要這一根稻草。
好氣哦,她更想擺爛了。
迷迷瞪瞪地幹完一切事情,背好新書包跟魏冕說了一聲就準備出門了。門口停着一輛車,她打開後座車門,剛想上去就發現裡面已經有人了。
擡頭看臉——黎放。
梁念:“……”
“你……”
“打擾了。”
她把車門一關,不給對方說完話的機會,原路返回。
“姥爺,門口有狗。”
梁念小時候被狗追過有陰影,家裡事絕對不會養狗的。
“哪溜進來的,老張你出去看看把狗趕走。”魏冕沒有擡頭看梁念,“黎放早上會過來接你,我跟沈聽海那老家夥一合計,你們反正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索性以後都一起上下學。”
“……”
梁念不知道說什麼,她就知道。
這件事情是逃不掉的,但使個小性子是被允許的,咱玩得就是個溫水煮青蛙,雖說煮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姥爺,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說的狗就是黎放?”
魏冕沉默了一下,然後回複:“絕無這種可能。”
梁念道:“為什麼别人家的家長都在勸學,你卻偏偏要亂我道心毀我修行。”
“道心不穩也不影響你法力通天。”魏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把她往外推,“好了,别跟聽序看些亂七八糟的小說,家裡不缺錢養你。”
這種态度就像對待寵物。
梁念笑了一聲,被半推半拉地走到外面,她掙開魏冕,背着書包往車的副駕上跳。
“後座!”
梁念全當沒聽見,隻要足夠耳背,咱就沒有任何問題。
魏箐蓉一直坐在餐廳裡沒有動,直到魏冕回來手裡的雜志才翻到最後一頁:“她要是真的不喜歡黎放也别勉強,她年紀還小,是個自己有主意的……”
“你也是個有自己主意的。”魏冕笑了一聲,半諷刺道,“當年你媽怎麼勸你也不聽一定要嫁給梁延,你落着好了?這個歲數了在外面帶個男人和孩子回來,明着别人不講背地裡誰不戳你脊梁骨?”
“真的在外面吃了虧才會知道父母給你挑的不一定是你喜歡的,但一定是最适合你的。這件事是你媽定的,人是她挑的,不會有錯。算了,跟你講這個幹什麼,反正你也不要爾爾,我怎麼安排你别管。”
魏箐蓉不說話,放下雜志起身準備走。
“你幹嘛去?”
“去看看媽。”
人上了年紀精力不如從前,有時候坐在椅子上腦袋突然就放空了,想不起來之前要幹什麼,猛地一卡殼就忘詞了,擺了一下手:“去的時候買一束郁金香,她喜歡粉色的。”
完了繼續叮囑:“不許在她面前說我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