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開始笑。
模樣生得俏,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含着水波,一颦一笑都很靈動。
這句話不是曲氨苑說的,是昨晚群裡不知道是誰發的,昨天看的時候沒什麼印象,突然之間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來了。
半晌,曲氨苑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别人女孩子看似乎有些冒犯,轉念一想,他又沒什麼壞心思,心虛什麼?于是擡着頭看着面前彎起的漂亮眉眼,也跟着笑。
梁念:……
他笑得有點傻,看着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兩人又沒頭沒尾地扯了幾句。
梁念這人并不是不會說話,從一幫老爺子都對她喜愛有加就可以看出來了,她如果願意,是最會讨人歡心的那一個。
今天心情還不錯,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曲氨苑與她是越聊越投緣,就差把祖墳埋哪告訴人家了。
黎放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被吵得受不了:“話說不完了?”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雖然早讀睡覺和聊天的都不占理,但明顯自己睡覺還不讓别人聊天的更不占理!
她不理他,想跟曲氨苑辨一辯,但對方因為黎放一句話已經扭過頭去不說話了,于是話題沒能繼續。
梁念昨晚也沒睡好,沒人聊天了也有點犯困,下課鈴一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第一節化學課時被時霧戳醒。
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時霧放大的臉,即便是美顔,這麼近的距離梁念也有點吃不消,一句“卧槽”脫口而出。
“有的同學一到上課的點就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同桌兩個都是來給課桌椅做舒适度調研的。”
托曲氨苑早上話多的福,梁念對新班級的半壁江山也算有所了解,至少現在看見人臉都能夠對上名字了。
化學老師叫鮑蘭。是這個學期新換來的,五十歲上下,一頭卷發,古闆不苟言笑,素有“滅絕師太”之稱。
梁念聽到的時候在想,果然全國學生給老師的外号都是有傳承在的。
她頭一偏,黎放也在睡,毫不客氣地直接一腳給他踹醒。
你有病啊!”
“黎放!”鮑蘭大聲點名。
梁念對着黎放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看得黎放牙直癢癢。
“你來做一下這道題。”鮑蘭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
“今有KOH溶液中2H2+O2==2H20反應,構成燃料電池,則負極應通-------,正極通的是-----------。電極反應分别為----------------,----------------。”
梁念挺直腰杆認真看了一眼,這道題基礎簡單到有點對不起人。
她拿了草稿紙寫了答案扔給黎放,黎放低頭看了一眼,咬牙切齒:“我不會!”
梁念嚣張得不行,黎放這個小學雞她可太了解了,這道題不管他會不會,隻要她給了他答案,他就不會再報出正确答案了。
就這樣給爺倔,爺搞得就是你!
她晃着腳幸災樂禍,等着看黎放接受口水的洗禮。
“鮑老師,出來一下。”
門口,徐君的聲音響起,鮑蘭瞪了黎放一眼轉頭出門。梁念撐着腮,覺得黎放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
鮑蘭一走,整個教室就活起來,其中最嚣張的就是彭歸,四班體委,外号“彭教頭”。
“放哥,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啊,不應該啊?”
因為身高緣故他也坐在後排,憑借這絕佳的地理優勢,黎放踹了他一腳。
彭歸十分無辜的擡頭看她:“老鮑盯得那麼緊,我哪敢給你遞答案啊!”
黎放就是在怒氣轉移:“誰管你。”
“教頭不哭!你可是八十萬禁軍總教頭。”
“他們都欺負我!”彭歸作西子捧心狀,衆人都切了一聲。
“别gay裡gay氣的,你要相信他們欺負你絕對不是你的錯,是世界的錯。”
“不,不是世界的錯,是誠的錯。”
“滾,我好心安慰你,你竟然跟我開車!”
毫無營養的對話。
好像一樣的鬧劇每天都會在不同的教室裡上演,梁念一掃之前對新環境新同學的陌生感。
很多年後回想起來或許早已記不清鬧劇裡的臉,也不記得當初開得玩笑好與不好,好笑或是不好笑,卻記得窗外的陽光和綠蔭,花香和鳥鳴,而後毫不吝啬地把所有美好的事物添加到其中将它修飾美化,等到再次提起的時候我們管它叫青春。
梁念晃着腳發了一小會兒呆,突然反應過來,嗯?
驚呆了老鐵,這是什麼文化人的發言?
她趕緊翻出筆記本記下來,在筆記的最後還畫了個得意的小人,五官特點抓到精髓,小小的還挺可愛,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啧,才貌雙全,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