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從小賣鋪出來之後梁念就一直尾随着一行人來到器材室。
當然在摻和進來之前她也糾結了一下,但又想到之前在小賣鋪的時候女生突然插話跟他們說買水的事情,顯然是想轉移這幫人的注意力,怕他們刁難她。
投桃報李的道理她懂,善意可貴,尤其是自己處在黑暗裡還想着幫你一把的善意不是人人都有的,不去反饋她良心過不去。
以暴制暴或許不是個好辦法,但在這個年紀裡是個讓人長記性的好手段。從黎放身上就可以看出來效果确實顯著,自從被梁聽序教訓了之後他就再也不敢在她面前說些貶低她的話或者拽她辮子了。
從中她悟出個真理——道理是講給講道理的人聽的,不講道理的人就得吃點苦頭。
梁念把蹲着的女生扶起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些:“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的頭得更低了,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半張臉,梁念伸手想把劉海掀上去,被她往後退了兩步躲了過去,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送禮物永遠是釋放善意拉近兩個人之間距離的最快方式,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水晶發夾遞給她:“送給你。”
花好又往後一步退回了陰影裡,最後背抵着牆退無可退,雙手握着拳是一種防備抵禦的姿勢。
梁念沒經曆過這種情況,犯了難,回頭看梁聽序,他沖她聳了聳肩表示也應付不來。
但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多久。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怒吼吓得梁念手一抖,水晶發夾直接掉在地上,她剛想去撿,金峰已經沖到她面前,吓得她也猛地一退撞在身後的架子上,一個籃球慢悠悠的滾下來一條完美的抛物線,不偏不倚砸在金峰的腦袋上。
“……”
攻擊性不大,侮辱性很強。
這籃球,有點東西呀。
——
醫務室樓上辦公室門前從高到矮站了一排,花好在最末端,梁念在她前面。
除了梁念,在場的人看上去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梁聽序手指關節處破了皮滲了點血,用碘伏棉球消了毒貼了幾張創口貼;模樣最狼狽的就是蔣博,眼角有一塊淤青,鼻子上還有傷口,嘴角挨了一下現在已經腫起來,兩條鼻血還沒擦幹淨。
金峰揣着個保溫杯,越看越氣:“你們自己說說,是誰先動的手?”
“是他!”梁念搶在所有人之前先開口,一副楚楚可憐受盡委屈的模樣指着蔣博。
“我操!你惡人先告狀!”
“老師你看啊,在你面前他還敢诽謗恐吓我。”面對豬一樣的對手,梁念的演技都變得不走心了,“嘤~”
“……”yue了。
自己的學生是什麼得行金峰心裡有數,前者天天打架鬥毆,後者染發叛逆,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金峰頭疼不已。
“是他先欺負我,老師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小賣鋪調監控,小賣鋪的老闆也可以為我作證的,他還威脅我讓我等着,我一出小賣鋪就被他們帶到了器材室。他們還想打我,幸虧我弟弟來得及時!”
梁念的話半真半假,别人挑不出毛病。
實話實說她也占理,但卻不能當着男生的面說她是在為這個女生出頭,是就怕這男的不把矛頭對準這個女生嗎?他不敢找自己,遷怒卻可以。
蔣博一口怒氣直沖天靈蓋:“你說謊,明明是我們在器材室幫忙整理器材,你和你弟弟一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們打了一頓。”
梁念嘴上半分不退:“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污蔑我?我們無仇無怨為什麼打你們?”
蔣博也冷靜下來,看着梁念的眼神恨不能将她撕碎:“那小賣鋪的視頻也代表不了什麼,沒人看見過是我們帶着你去的舊器材室。”
“她去買水半天沒回來,收到她的求救短信我立馬就去了。”
梁聽序掏出手機給金峰看。
消息是他三千米結束後梁念找他的時候發的,為的是避開人,結果用處擺在了這。
又或者說她避開人群發消息就是為了在這用的。
一中建了新器材室,舊的器材室平時就是用來放一些用不到的舊器材,沒有什麼人去也沒有監控,發生了什麼全靠一張嘴編。
除了高三以外,運動會期間沒有特殊情況教室裡不留人。所以按照道理說這個時間段金峰應該在操場盯着,但他卻出現在了舊器材室。
梁聽序靠着牆,在梁念看過來的時候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梁念琢磨了一下他的口型,他說的是:“你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