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最後一節課是一中的自由活動課,用來給住校生整理寝室内務和教室大掃除,但平時都會被各科老師以各種理由霸占。所以雖然已經是下課點,但并沒有什麼人離開座位。
“嘿,我的序崽。”
梁念從小賣鋪回來給梁聽序帶了一瓶水。橘子味汽水,她這回竟然沒有買錯。
但鑒于上一次她主動給他帶水的結果是叫上他去打了一場架,最後兩人都喜提檢讨。梁聽序的直覺告訴他這水還是不接得好。大概率有某種詛咒在裡面。
“不喝。”
“這麼客氣的那?”梁念一邊擰開瓶蓋一邊挑眉,“嘿,聽着我的弟弟,放學後能跟我去一趟小操場嗎?告訴我你會的是嗎?”
“……不會。”
“天呐,這簡直不可置信,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這已經不是你今天第一次拒絕我了,哦,你怎麼了我的弟弟?”
“……有病?”
“哦,我的上帝呐,你說話的口氣簡直比隔壁吉姆叔叔的破車還糟糕。你要是再這樣小心我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我保證我一定會這樣做。”
有一道數學題解不出來還得忍受梁念這種鼓噪,梁聽序忍無可忍把書一拍:“收起你的英譯腔,不然我的靴子先會狠狠地落在你的屁股上。”
“你這樣做人,爹就覺得你很沒意思。”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梁聽序或是梁念的一些行為和話能硬生生把對方襯出幾分高冷來。
梁聽序扔了筆扶額:“去小操場幹什麼?”
梁念想了想:“難道你沒發現嗎?平時下課出去玩沒意思,隻有上課出去玩才有意思。”
“……?”
梁念說着說着還能唱:“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滞不前,穿越時空竭盡全力,我會來到你身邊……”
“卧槽,誰在唱歌!”前門口趴着打算睡一會兒的同學都給吓了,“賊幾把難聽,謀财害命?”
門口一群人因為這句話笑作一團。
時霧習慣性的往蘇暮的座位方向推了一下,推了個空,愣了一下:“蘇暮人呢?”
“不知道啊,下課就沒見過她。”
“哦。”她揉了一下耳朵,“梁念唱的什麼呢?”
“聽歌詞大概……是奇迹再現?”
“……不是一剪梅?”
“不應該是新貴妃醉酒?”
“你們不說我還以為是什麼新歌呢。”
一個音能走出七八個調,音樂裁縫都沒她的嗓子會剪,怎麼會有人能夠五音不全成這樣?
彭歸先受不了了:“念哥,我叫你一聲哥,自己人,别開腔!”
“去你們的,誰跟你是自己人,叫姐。”梁念不玩了,惱羞成怒,“走不走啊序崽。”
“走不走啊序崽~”有男生學腔,一群人一起開玩笑有時候就容易沒有界限,“媽寶爹寶暖手寶,序崽,你是哪個寶啊?”
梁念啧了一聲。
她不喜歡别人開這種玩笑,聽着像嘲笑,抿了一下唇:“你什麼意思?”
方才還在說笑的人突然冷了臉,别人看來有些喜怒無常。
“至于嗎?就開個玩笑嘛,不會連這種玩笑都開不起吧?”
梁聽序看她臉色不對推了她一把,垂着眼把筆和練習冊收好:“你先過去,我等會兒再去找你。”
把人推出教室之後他又往回走,勾住剛剛學腔的人的脖子,這是一個很親近的姿勢,但他臉色卻有些冷。
時霧從嗓子裡“哎”了一聲:“你……”
“就一起上個廁所,探讨一下語言的藝術。”梁聽序垂着眼不看她,又伸手拍了一下男生的肩,“去不去?”
“去啊,你就應該跟我們男的多玩,整天跟女生一起有什麼意思,會成娘炮的。”男生沒有反應過來,面上還是笑呵呵的,帶着點揶揄,“幾張紙啊?十張夠不夠完事?”
腦子裡隻有黃色廢料。
梁聽序忍不住笑了,就這傻樣,等會兒教訓起來都沒勁,顯得他也很差勁呀。
啧。
——
特長生下午不用在教室上文化課,都在操場上訓練,籃球場上有三三兩兩的男生在打籃球,藝術班的老師則帶着同學在草地上寫生。
梁念的頭發太顯眼,拿衛衣帽全兜住了,戴着口罩坐在草地上成功混入一群寫生的小姐姐裡。
“吃巧克力嗎?”
這不是她第一回翹課了,與藝術班的小姐姐關系都還不錯。
“來一塊。順便過來幫我看看這裡怎麼畫。”
“行。”她拍拍屁股過去。
女生活動了一下手腕:“天天畫這麼一塊都畫膩了,每天就這麼點東西,我還能給她畫出花來?”
梁念拿畫筆給她勾了幾筆,指給她看:“喏,就給她畫那朵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