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同樣的地方,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側重點畫出來的東西都會不一樣,當然不同的水平也很重要。
她笑起來是一副很得瑟自負的表情,但一雙眼睛看起來太過純粹耀眼,并不讨嫌隻讓人覺得嬌憨可愛。
女生看了看她幫她畫得花,寥寥幾筆,但整幅畫的感覺都不一樣了,很明顯,她不屬于技巧類的那種,很有天賦。
天賦不是誰都有的,她想開口問她為什麼不學藝術,猛地一下想到她高到離譜至今還被挂在宣傳欄上的理科成績,沒出口的話立即咽了回去。
差點冒犯了大神。
“你今天又是來找花好的?”女生問道。
梁念把筆遞回去給她:“不是特意,就是來看一眼。”
“你和她是朋友?”
“嗯…也不算。”
“我說也是,你天天來明顯不知道她月考之後就沒來參加訓練過。而且你這樣的人,不像是會和她認識的。”
梁念說過要管花好的事就是會管到底的,這才是她要叫梁聽序出來的真正原因,上回運動會打架的事和蔣博結了梁子,保不準心裡還在記恨,要是碰到他們那群人,她這小身闆可遭不住。
梁念笑了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說什麼,歪着頭問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看起來養尊處優,很優秀。”女生回答得很認真,低頭的時候看見梁念似笑非笑的表情,反應過來她就是在等她誇她,“性格很好玩。”
很少有這樣的女生,帶着一種自由熱烈又天真張揚的氣息,屬于藝術。
梁念得了誇獎渾身通暢,她喜歡别人的誇贊卻并不是一個吝于誇獎别人的人:“花好也很優秀啊,我聽人說過一中的短跑隊裡花好是第一個女生。”
也正因為隻有一個女生,所以并沒有什麼男隊女隊,而是和男孩子混在一起訓練。
女生改着自己的畫沒看她。
梁念剛來一中或許并不清楚,北渝一中體育生其實成績一般,特長生裡最拿得出手的是美術生。體育生裡隻有她一個女生的原因不是優秀而是既然進了一中女生不會選擇去當體育生。
但女生沒有背後說人長短的毛病,所以隻“嗯”了一聲,并沒有給其他回饋。
梁念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等梁聽序,然而下一秒,就在不遠處的位置看見了蘇暮。
她也逃課?
梁念擡着手想打招呼,又看見她身邊的蔣博和一群體育生。
她挑了一下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梁聽序。
年糕:【圖片】
年糕:危,速來
——
“蘇暮。”
小胖子靠在一棵樹上,自以為姿勢很帥:“你也别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們班的梁聽序和梁念不長眼敢惹了我們博哥。”
黎放那頭對于他們報仇默許了,他們原本打算各個擊破先從梁念這個弱雞下手,但她這廢物除了上廁所簡直是貼着梁聽序走,搞得他們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攢了一肚子的氣總得有個地方發洩。
“我們也不太為難你,聽說你有很多賺錢的方法。哥幾個今天打算去吃頓好的,陪我們一起去呗。”
言外之意,要她花錢請客。
蘇暮心裡焦躁又害怕,語氣卻很平淡:“我…我今天沒空。”
“給臉不要臉?”
蔣博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她捂着肚子疼得臉色都白了。
“那你得想清楚,我們這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
“本來和和氣氣得多好,偏要逼我們博哥動粗。”
小胖子咧着嘴笑,從嘴上拿下煙頭。
“給你長個記性,蓋個章。”
他給人蓋章的方式就是在手臂上燙一個煙疤,蘇暮曾經撞見過他把煙頭按在花好的手臂上。
“我……我知道錯了,我去我去。”
“現在才答應太晚了。”
她掙紮着想要逃脫,卻被他抓着手臂,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被抓着的地方很疼。他并沒有立馬把煙頭按上去,就像逗弄老鼠的貓一樣隔着一段距離欣賞她臉上的恐懼神色。
“蘇暮!”
有人叫了她一聲,一個書包飛來甩在小胖子身上。
書包并不是很重,但在它砸到他臉上的瞬間讓她短暫的擺脫了桎梏。另一隻手被另一個人抓住,手指纖細冰涼,屬于一個女孩。
回過頭,是梁念。
蘇暮驚魂未定,耳邊隻響起一個字“跑”!
然後她就被她拽着往外沖。但沒跑出一段距離,原本是梁念拽着她跑就變成了她跑到了梁念的前面,拉着她跑的手變成了限制她的阻力,呼嘯而過的風聲變成了她的喘氣聲。
蘇暮沒有猶豫一把甩開她的手,甚至把她往回推了一下,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腦子都是木的,除了腿哪裡都沒有知覺。但她看清了梁念跌在地上的時候眼底難以置信的眼神。
她沒有停留去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