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醒來之後魏冕就開始着手準備針對蔣家的事,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從公司回來的魏箐蓉。
對方點了一下頭就算是打過照面了,準備回房休息。
“站住。”
魏冕坐在沙發上,黑着臉聲音都沉了:“一身酒氣這幾天人影都沒有幹嘛去了?”
宿醉讓魏箐蓉覺得頭疼,盯着他看了幾秒:“M.T的合同我談下來了,具體的情況等晚上再跟你說。”
“合同又是合同,我缺你那點錢?”魏冕蹭得一下站起來,“爾爾出了事,我讓你先去醫院看着,你為什麼沒去?”
“我又不是醫生,去了除了等着還能幹什麼?”魏箐蓉揉了揉眉心,神色沒有多大變化,“她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能照顧好還要我們為她操心?你能跟她一輩子?”
“再說她要是真的不行了,你現在也沒空回來教訓我。”
魏冕被她的态度氣得夠嗆。
魏箐蓉第一次發現梁延出-軌是懷着梁念和梁聽序的時候,受了刺激動了胎氣,之後又開始酗酒,糟蹋了自己的身體不說早産的孩子瘦得可憐,因為缺氧全身憋得發紫。
梁念有先天性心髒病,肺功能也發育不全,還有各種并發症,搶救完就送進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
魏箐蓉從小要強又倔強,當年也是不顧魏冕的勸告一意孤行嫁給梁延的,不肯承認自己在挑男人這件事上看走了眼。所以梁延出-軌的事她沒跟任何人講過。
魏冕和妻子蔣沅隻以為小夫妻鬧了點矛盾。他們本就各種看不上那個拐走自己女兒的小子,又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他沒照顧好自己女兒和外孫外孫女。
梁延當天就買了飛機票去了江州,把魏冕氣得高血壓。
魏箐蓉瞎了眼的時候把梁延這點臭脾氣全當個性-愛得不行,旁人一指責他她就跟他們鬧,人被寵着長大的估計就有那麼點反骨,順着她愛着她的不喜歡,就喜歡這種有病的。
那段時間魏箐蓉整個人暴躁失眠,總是頭暈胸悶,有的時候又哭着抱着蔣沅喊媽,産後抑郁,并且開始大把大把的掉頭發,像是一隻易怒的母獅子。
梁念和梁聽序的名字是蔣沅取的。梁念發了好幾次的病危通知書都是魏冕簽的,梁念因為病情轉院的時候魏箐蓉都沒有去看過一眼。
梁家的老太太陰陽過幾句她這個做媽的狠心又省心,被她拿杯子砸破了頭。
以往愛屋及烏,魏箐蓉對這個處處挑刺的婆婆也很尊重,這一砸徹底讓老太太被砸懵了頭。
魏冕早就看梁家不順眼了,女兒為了個男人腦子不清醒讓他覺得很煩,雖然覺得不對勁但她對梁家的人有點脾氣他反倒覺得是好現象。
直到後來梁念出院,魏箐蓉出現了傷害自己和孩子的行為,他們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想帶魏箐蓉回來,但她雖然不給梁家那邊好臉色但就是不離婚。
蔣沅心疼女兒,一直住在辛海陪着她。
再後來就是魏箐蓉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有了江圜懷了魏熙。她和梁延開始各過各的,在孩子面前也毫不掩飾。感情上的失敗讓魏箐蓉開始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唯一把她和梁延捆綁在一起的就是生意場上的利益。
魏冕就這麼一個女兒,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願意再跟她吵架。
不會因為一件事情去遷怒孩子并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就算是魏冕自己,對待梁念,有時候也忍不住會想,如果不是因為她身體不好,蔣沅把她帶在身邊親力親為地照顧累着自己了,是不是她就不會那麼早走。
即便知道和她沒有關系,但有的時候也會有怨怼,每回想到這種事情,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去面對梁念。
魏箐蓉又開始不依不饒。
“我承認我确實不怎麼喜歡梁念和梁聽序,對待他們也不及對待魏熙用心,但從小到大我也沒苛待過他們,吃的喝的玩的都是最好的。”
她的眼神有些許波動,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隻有一片平靜,語氣冷漠,仿佛在說無關緊要的人。
“這些年因為梁念的病我花的錢也不少,您在醫院也沒少見那些有病沒錢治的。如果我們家沒錢,她長這麼大那些大大小小的手術根本做不了。”
話裡話外甚至帶了點仁至義盡的意思。
“我已經為我自己當初錯誤的選擇承擔起他們倆這個代價,但就因為她有病所以你們就要綁架我未來的生活去守在她的病床邊?
我離婚的時候就說過,我不要她,是你說把她帶回來你會養着,我就當養隻貓養條狗來哄你開心。
你上次也說了,既然我不要她就不要管你怎麼安排,現在你養的畜-生生病卻要我去看。那我不如現在就把她送回去給梁延。”
法律是規定要撫養孩子到成年,OK,不止到成年,就算他們成年以後我也願意給他們錢花。但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了母親必須要愛她的孩子。你覺得她可憐,我也覺得我自己可憐,我想有自己獨立的人生也沒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