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舒服?”
“心口疼…”她就是那個病西施喲,被你氣的。
她後半句話還沒吐出來,就感覺到原本降下來的車速突然又提了上去。
真真毫無預兆的。
她被吓了一跳,有些愣:“你剛剛是不是闖了個紅燈?!”
“先送你去醫院。”
“你先說你剛剛是不是闖了個紅燈?!”
“…是。”
他的唇線抿得很緊,并沒有心口疼但梁念這會兒是真頭疼了。
“不用送我去醫院!我就随口一說!卧槽!”
車速被沈聿淮提得很快,過一個陡坡的時候突然的失重感讓她呼吸一滞下意識的爆了句粗口,貼着座椅抓着安全帶不敢動,隻能加快語速:“我知道你很急,但遇事你先别急。我好得TM現在能給你跳段極樂淨土!”
哦,她不會跳來着。
但這不是重點,闖紅燈得扣多少分來着?
梁念這個“語言交警”缺少一點這個知識儲備,又有些憂心忡忡:“我們會不會闖紅燈被拍到,然後照片挂路口大屏幕上挂一周?”
她見過騎小電瓶沒戴頭盔被拍了照挂在那的。真的很丢人的!
沈聿淮沒回她,但車速降了下來,剛啟動不久的車再次靠停。梁念覺得從他們後面車上司機的視角看來他們肯定就像個神經病,闖個紅燈就為了把車停在路口對面?
她痛心疾首:“十字路口五十米内不能停車!”
沈聿淮聽話得又把車往前開了一段。
他開車一向是很小心的,知道他是因為擔心生亂,但逮到機會她還是鼓着臉喋喋不休:“你這樣是很危險的,所以我一直就說嘛,大家也不能小瞧科目一和科目四啊,這些常識小問題也很重要的……”
後面的話被沈聿淮打斷了:“梁念,不能拿身體開玩笑去吓别人!”
他的語氣是那種松了一口氣之後的發虛,所以雖然表情很嚴肅,但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梁念被“撒嬌”這個詞雷到了,同時想到這好像是沈聿淮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
她的嘴張了一下,原本要說的話沒能說出口,嘀咕道:“我才沒有拿身體開玩笑,是你們對這個太敏感了。”
嘴上說着這個,腦子裡想着其他——所以沈聿淮之前都是怎麼叫她的?
她認真想了一下沒想起來,他好像沒有正兒八經的叫過她的名字。但每次他開口的時候她卻能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和她講話。因為有時候是獨處,更多時候他說每句話的眼睛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很認真。
梁念享受别人的目光,并不是覺得别人的目光讓她發光,而是她自戀的覺得自己本身就在發光,像照鏡子一樣欣賞别人目光裡那個發光的自己。
常常的在沈聿淮這種認真看着她一個人的目光裡傾訴欲會翻個倍。
她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總想拉着沈聿淮其實也不算是幹鬧,她好像确實是在介意沒有得到他任何的回應。
所以沈聿淮剛剛的玩笑話誤打誤撞可能說中了,他确實錯在不該看路,得看她。
這個在自己心裡蠻曲折才得到的結論讓她挺難接受的,因為這種行為感覺上很粘人。
同樣是無理取鬧,這種理由就顯得矯情又離譜,還不如她就是單純的不講道理又任性呢。
但她猛地又在諸多情緒裡敏銳地抓到了另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所以他為什麼沒像往常一樣好好回應她的話?
清了清嗓,先通情達理地試探一下:“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
她的五官帶有一種鈍感,好看卻不張揚,但很嬌,聲音一低,整個人就是又軟又乖。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沈聿淮習慣了這種話題猛轉的說話方式,阖着眼歎了口氣:“沒有。”
好啊,那你這就是沒理由了。
梁念叉着腰:“你剛剛是不是說‘在内心做出了深刻的檢讨’來着?”
話題回溯得有些遠,沈聿淮點了一下頭。
她沒大沒小地按住他的手:“别在内心做,為了表達你的真誠,你得寫出來給我!”
仰着頭大有不真誠就不原諒你了的架勢。
沈聿淮手癢得想捏一把她的臉。
大小姐是懂得折騰人的。